「凝露珠!」咧嘴一笑,掌心向上,毫不客氣伸到他面前。「我娘給你的定情物,你不會忘吧?」
果然!向來冷厲的眸光一黯:心口隱隱犯疼,朱定嶢力持鎮定,乾啞的嗓音卻透露出心中的澀意--
「你先在府中住下,這事以後再談。」話落,逕自轉身出了書房,迅疾的速度,像在逃避什麼似的。
「喂!」花宦飛傻眼,瞧著步伐有些不穩的背影,忍俊不禁嘀咕起來。「什麼嘛!連還個東西也不幹不脆,像個王爺嗎?還有,叫我住就住啊!那不是顯得我很沒骨氣嗎……」
叨叨絮絮的嘀咕聲不絕,某路癡還沒發現,自己說話的口吻被某個小叫化給潛移默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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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兩人還要在裡頭「閉關」多久啊?
書房外,托腮坐在迴廊下等候許久,卻遲遲不見人出來,容小小萬般無聊,黑燦燦的眼睛眨啊眨的,忽然覺得……
肚子餓了!
呿!那路癡說什麼要讓他吃香喝辣,結果還不是把他晾在這兒餓肚皮,和那個不怒自威的定北王爺一進書房,就不知道要出來,也不知道要先關照他的五臟廟,真是……好餓啊!
不管了!不管了!自己去找吃的算了!
主意一打定,容小小猛地跳了起來,黑溜溜的眼珠子不安分地朝四周掃去,卻在瞧見不遠處的池塘時綻出光芒,三步並作兩步跑的衝了過去。
「啊--真肥啊!」站在池塘邊,看著水中數十尾悠遊自在的大肥魚,他忍不住讚歎,口水流了下來,嘴裡還喃喃自語,「來個鹽烤好了,這麼肥的魚,肯定油脂豐富,滋味美妙得很……」
捲袖挽褲,露出極為凶殘的粲笑來,獵捕行動--展開!
半刻鐘後,一縷裊裊白煙自書房外的池塘邊升起,一名小乞丐一屁股坐在火堆旁,手裡忙著翻烤十幾隻以樹枝串著、正烤得金黃香嫩的鮮魚,其陣陣飄散的香氣,還真是會讓人升起飢腸轆轆之感。
一「逃」出書房就瞧見池塘邊的景象,朱定嶢來到忙著烤魚的人身後,淡淡問道:「好吃嗎?」
仰首一看,就見王府的威嚴主人站在自己身後,容小小也不慌張,張口咬下一塊金黃鮮嫩的魚肉吞下肚,這才笑嘻嘻回答,「挺不錯的!」
「好吃就好。」那些養來觀賞的鯉魚總算不枉一隻上百兩的身價了!微微頷首,朱定嶢莫名有種欣慰。
「要不要來一條?」看在他是魚兒主人的面子上,意思意思問一下。
搖搖頭,朱定嶢婉拒,一雙利眸若有所思地瞅著他……在地牢時,以他和自己兒子打鬧成一片的熱絡樣,不難猜出兩人有著不錯的交情,不過……究竟是屬於何種情誼呢?兒子知道「他」的真正身份嗎?
「你和宦飛是何種關係?」神色波瀾不興淡問,可眸光卻閃著異常銳利的光芒。
「哥兒們啊!」張口又咬下一塊魚肉,吃得滿嘴油光,容小小笑呵呵回答,才不管他眼底閃的銳利光芒究竟是何意思?
深深瞅他一眼,朱定嶢泛起一抹頗有深意的淡笑。「你永遠也不可能會是宦飛的哥兒們。」
啪啦!
咬在嘴裡的烤魚瞬間掉落在地,容小小張口結舌,被嚇得說不出話來……他、他這話是啥意思?難道……
「妳這麼驚嚇,想必宦飛還不知妳是個女娃兒吧?」瞧她瞪凸了眼,一臉的驚嚇樣,朱定嶢笑得更加深沉。
啊!他真的知道了!
猜測成真,容小小窘得臉蛋發紅,結結巴巴叫了起來,「你、你、你怎麼看出來的?」
「這種小孩子的把戲難道還瞞得過本王的眼?」他身份尊貴,位高權重,無論是家中妻妾,抑或是一夜風流的風塵女子,恩澤過的女人不知凡幾,憑這小乞丐的粗糙喬裝,難道還蒙得過他一雙火眼金睛?騙騙他那可能還未曾「開葷」的兒子也就得了。
聞言,容小小赧紅著臉吶吶無語,一時之間不知該說些什麼?
「為何要瞞著宦飛?」凌厲眼眸緊盯不放,懷疑她對兒子有何企圖。
容小小何等機靈的人,聞言馬上知其意,不由得撇了撇嘴,外加奉送一記白眼。「王爺大人,你想太多了!大爺我只不過覺得以這身裝扮在外行走較為方便,一直以來都是這樣的,認識姓花的時,當然也是如此!
「至於你說我瞞著他嘛……為何不說是他自己有眼無珠,連男女都分不清?笨死了!為了防範他哥兒們武的『毛手毛腳』,我也很苦惱哪!」話落,忍不住又瞪一眼,滿臉「是本大爺吃虧耶」的惱怒神色。
嚴厲的黑眸被她的話給逗得漾起淡淡笑意,朱定嶢由她懊惱卻也真誠的眼睛看出她沒說謊,心中不再有所懷疑。
「好好享用這些魚吧!」朝那些曾經身價不凡、如今卻落得被人烤得金黃香嫩的鯉魚看了最後一眼,他微微點頭示意,隨即邁步離去。
雖覺他最後那一眼有些古里古怪的,容小小也懶得去深究,逕自抓著一條烤魚又吃了起來。未久,一道嗓音又驟然自身後響起--
「好吃嗎?」
嘿!姓花的和王爺大人不愧是父子,出現的方式和問的話都一模一樣耶!
「想吃就坐下來,少來裝那種陰陽怪氣的聲音!」這回連頭都懶得抬,奮戰不懈地攻擊手中的烤魚。
「小叫化,你太不夠意思了,竟然自己一個人躲在這兒大快朵頤!若不是我眼尖,你是不是打算自己一個人獨享啊?」花宦飛不平抗議,可動作卻飛快地在他身邊坐下,下客氣地抓來一隻,大嘴一張,馬上啃了起來。
「給你吃就不錯了,還囉唆什麼?」橫眼,有些心驚對手的速度,馬上加快自己嘴上的動作。
「當然要抱怨一下……咦?你幹啥加快動作?」不滿指控,急忙兩口並作一口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