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不只是路癡,還是惡霸啊!漲紅臉蛋,她大聲叫道:「我又沒要把你當心上人!」話雖這麼說,心中卻對這種奇怪的對話感到好氣又好笑,一股莫名羞意暗暗浮現,嘴角不自覺微微揚起。
「小叫化,妳懂不懂禮尚往來啊?」聞言,花宦飛故意瞠眼大聲抗議。
「這關禮尚往來啥事?」這路癡又要扯到哪兒去了?兩手往腰上一扠,黑亮大眼和他的對上。
「我把妳當心上人,妳自然也要把我當心上人,這樣才有禮尚往來嘛!小叫化,做人不可以沒禮貌,懂不懂?」冠冕堂皇教訓著。
「這是哪門子歪理啊!」忍俊不禁笑了出來,容小小沒想到他能掰出這麼怪異的理由。
「歪理也有個理字!」好理直氣壯,健臂很自然地環上她的肩,他佯裝委委屈屈問:「小叫化,妳真不考慮?本公子沒那麼差吧?」
「我、我不知道啦!」被他環抱住,鼻間嗅聞到屬於他的男性氣息,容小小窘赧著臉,不自在地扭動身子叫道:「你放開我啦!」
見狀,花宦飛得意直笑,「小叫化,妳害羞了?」
「哪有?」大聲反駁,絕不承認。
「就是有!」他樂呵呵大笑,故意逗弄。「妳喜歡我,所以才會害羞臉紅,是不是?是不是?」
「才沒有!才沒有!」尖叫否認,嫩頰卻更加火紅。
「妳有!妳有……」花宦飛唱歌兒似的直叫笑著。
「我沒有、我沒有……」氣急敗壞。
「有、有、有……」
「沒有!沒有、沒有……」
你來我往的有趣鬥嘴聲熱鬧展開,夜色下,原本靜謐的氣氛被破壞殆盡,再也找不回來。至於兩人到底要不要踢掉「哥兒們」的關係,跨入「心上人」的新階段,這個問題嘛……
呃……還在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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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花宮
柔白紗帳被一隻白玉雕成也似的柔荑給輕輕掀開,女子一身潔白側坐床畔,低首瞅凝著床榻上幾乎快感覺不到氣息的男人,絕艷美眸隱隱閃過一抹旁人難以察覺的擔憂。
他氣息越來越弱,不能再等下去了……
春蔥玉指輕滑過呈現灰紫的俊朗臉龐,在微微勾笑的薄唇上流連不去……
連性命垂危、昏迷不醒的時候,仍不忘灑脫揚笑哪!這男人……
怔然瞧著那抹令人舒服的微笑,瞅著、瞅著,女子不禁輕歎口氣。「宇文,你候了我二十年,如今我不讓你等了,只要你醒來,我就嫁你,可好?」
低喃的淡雅嗓音像是在說給男人聽,也像是在自語。女子瞧著他又靜默了許久,最後終於起身來到桌案前,提筆在白絹上寫了幾字後,在窗邊吹起一道清亮哨音,未久,一隻銀白大鷗落降在窗台上。
將白絹綁在銀鷗腳上,她拍拍顧盼生姿的銀亮腦袋。「大白,去找宦飛吧!」
話落,就見銀鷗似通人性地發出一道清亮鳥鳴,隨即大翅一展,衝向蔚藍天際,眨眼間已不見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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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日後--
定北王府後花園,涼亭內,石桌上擺著幾碟精緻茶點,瓷杯內的溫熱香茶還飄著裊裊白煙,然而,本該享用它們的兩個人,此刻卻在涼亭外上演一出追趕跑跳蹦的戲碼,一道羞憤惱叫聲在明媚陽光下猛然爆開--
「姓花的,你又偷吃我豆腐!你這個混帳、色胚、不要臉的登徒子……」漲紅一張小臉,容小小憤聲追殺某個從路癡自願沉淪為色胚的人。
可惡!可惡!可惡!這個色胚,自從知道她是個「娘們」後,動不動就吃她嫩豆腐,而且越吃越順口,這些天算下來,不下十來次,平均一天至少也有三、四回,當真是吃上癮了嗎?可惡!當她開豆腐店的啊!
因偷香成功而導致被追殺的花宦飛,在聽聞嗔罵聲後,登時忍俊不禁地猖狂大笑起來,唇舌間還殘留她的餘香而甜孜孜,心中得意至極。
「哈哈哈……小叫化,妳這鍋麻婆豆腐可是又香、又麻、又辣,勁味十足,本公子還打算吃妳個四、五十年呢!不過,若每吃一次,妳就要來上這麼一回,會不會太累啊?」佔盡人家便宜,口頭還要調侃一下,一點也不知羞愧怎麼寫。
「你還說!」容小小氣結叫罵,腳下追得更凶,然而本事不如人,就算使盡吃奶力氣,還是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在前頭一下左、一下右的奔逃竄跑,卻怎麼也抓不到人,不禁惱火的連連跺腳,嗔聲叫囂:「姓花的,有種你就不要跑!」
此話一出,就見四下奔逃的花宦飛像被下了符咒似的驀地定住,回過身挑起子眉梢,薄唇漾笑,黑亮眼眸閃著可疑的邪惡光彩,就這樣詭異地直勾勾瞅著她瞧。
他這種異狀反倒讓容小小升起警戒,追殺的步伐猛然踩住,心中突然起了一股惡寒,膽戰心驚叫道:「姓花的,你……你看什麼?」被瞅得心慌,背脊驟然滾下兩滴冷汗。
哇--好恐怖!好恐怖!她剛剛有說錯什麼嗎?為什麼這個路癡突然用這麼恐怖的眼神瞅她啊?被毒蛇給盯上的感覺也不過就是如此吧!怎麼辦?怎麼辦?起雞皮疙瘩了!
容小小忍不住搓搓手臂,渾身顫抖一下,感覺到頸後的寒毛已經豎了起來……危險!危險!通常她頸後寒毛若自動豎起,就表示危險將至,此一警訊屢試不爽,得小心應付才行!
「沒看什麼,只不過想向妳證明一件事。」嗓音恁地輕柔,花宦飛笑得好謙卑。
「呃……證明啥?」一臉防備,小心翼翼探問。
「證明本公子--很、有、種!」最後三個字,他一字一句地重聲強調,臉上笑容詭譎至極。
「嘿嘿嘿……」發出一連串乾笑,容小小終於明白自己說錯了什麼。「花大公平,剛剛是我說錯話,我認錯!你不用向我證明啊!」忙不迭猛搖手,她頭皮發麻地一步步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