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餐可以找大廚師,衣服有洗衣店處理,三、四天沒打掃環境不會臭死人,所以不、需、要。」向來習慣獨來獨往,他很介意有人入侵生活。
「反正你都是要吃飯、洗衣服、打掃,就當做我是臨時女傭,很方便的。」
陳震峰挑起眉,然後勾勒出邪笑,「洗澡也要碰到水,你要幫我服務嗎?」
「誰理你啊,色情狂。」她避他如蛇蠍,反射性的逃到最角落。
「嘖!真可惜,想來想去就只有洗澡比較麻煩,偏偏你又不幫忙。」鍋底朝天,他抽起面紙擦拭嘴巴,準備走人。
「我才不做那種事。」光想像就羞人,虧他說得出口。
「鴛鴦浴好好。」
突然冒出來的聲音讓空氣凝滯,這話竟是來自不知何時進門的老人家口中,齊翎雨張大大紅唇,「奶奶!」
「真勁爆。」陳震峰鮮少聽到馮奶奶能把話說得清楚,沒想到她一開口競如此人。
「呵呵,戀愛。」馮奶奶愈看他們愈覺得登對。
齊翎雨挽著她的手,撒嬌解釋,「奶奶別誤會。」
「都抱了、牽手了,你們在一起好好。」
含糊的話齊翎雨聽來有些吃力,不過還是能從笑容申明白,「我們只是鄰居,並不是你想的那樣。」
「是啊,其實我們仇恨很大。」他不想讓老人家懷著希望。
馮奶奶卻拿出三樓的備份鑰匙遞給齊翎雨,「好好照顧他。」
「奶奶!」陳震峰抗議。
「都抱了,要負責。」馮奶奶拍拍他的臂膀。
「什麼?那是伯她摔斷胳臂,我才接住她的。」
「抱了……」馮奶奶仍舊重複第一百零一句話,就是要他負責。
真是秀才遇到天兵。他轉身向齊翎雨討回鑰匙,「給我。」
好凌厲的眼神!她嚥了嚥口水,執意下還,「等你傷好就還。」
「不行,我不喜歡旁人千擾我的生活。」
「哎唷,疼……」馮奶奶突然揪住胸口,蜷縮身體蹲在地上。
齊翎雨嚇得臉色蒼白,「奶奶撐著點。」
「哪裡不舒服?我立刻送你到醫院。」陳震峰連忙將老弱的身體扶起。
「不行,坐摩托車太危險了,我去打電話叫救護車。」她正要轉身打電話,衣袖卻被拉扯住。
「呵呵。」見兩人慌亂,馮奶奶忍不住笑了。
真開了眼界,他搖頭笑著,「原來奶奶這麼調皮。」
「奶奶,你怎麼可以這樣嚇人。」
馮奶奶牽起兩人的豐交疊在一起,「不可以吵架喔!」
「嗄?」
陳震峰也愣住,從老人家的眼中察覺異常,不動聲色的只是解釋,「我們真的不是男女朋友。」
「抱了、都抱了。」
「奶奶,我跟他要鑰匙只是想幫忙打掃。」
「鴛鴦浴好好。」
「奶奶……」好羞人,齊翎雨徹底投降,只想先找個地方躲起來。
「鴛鴦浴好。」馮奶奶又像跳針的唱盤,下斷重複同樣的話,想改變她認定的事情非常困難。
「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啦!」
百口莫辯,陳震峰無奈的望著兩人,倏地像是發覺了什麼似的,半瞇起眼打量馮奶奶——
老人家從沒如此關心一個房客,甚至她也許並下如想像中糊塗,如果他判斷無誤,馮奶奶應該知道齊翎雨就是她的親人。
「哇!誰要洗鴛鴦浴啊?」聞香而來的林恰伶,一進門就聽到很限制級的話。挺有趣的,馮奶奶竟然會把這話掛在嘴邊。
「是他們……」馮奶奶指著身後的兩人,留下曖昧的笑容後,就緩緩離開。
「不是的。」
「真想不到啊,天雷勾動地火,你們兩個這麼快就來電啦!」太過驚訝了,林怡伶成了火雞母。
高分貝的尖叫聲又引來另外一個女人,尤莉莉也跟著湊熱鬧,這事被兩個廣播電台誤解後,想要反駁澄清根本是不可能了。
第五章
這雨天陳震峰又展開跟蹤行動,但結果仍是一無所獲,譚志仁非常安分,這樣的情形,不禁讓他推想在公園那一天,他們已經完成了交易。
偽裝攝影機雖然摔壞,但所拍攝的畫面仍保持完好,偏偏就是看不出個所以然來。可惡!他們究竟用什麼方法聯繫?
「再給我一點時間,事情總有破綻。」
「別心急,我知道這件事情很棘手,況且我還得感謝你,否則警方根本查不出是哪個警官與毒梟交易。」案件委託人高恆佑,他與陳震峰相識多年,長久以來,兩人聯合偵破不少案件。
「兄弟這麼多年,你還是省下那些客套話,如果真要感謝,就把破案獎金調高一點。」陳震峰將錄影帶收妥。
「難喔,獎金不是我能決定的。」
陳震峰戴上鴨舌帽,提起偽裝用的維修水電工具箱。「我該走了。」
「思,凡事小心,我會加倍留意鄧堯晟是如何取得毒品的。」他替鄧堯晟及共謀的警員感到汗顏。
辛苦查緝的毒品竟然又從警方手中流回毒梟,這情何以堪?
「千萬別打草驚蛇。」
兩人相視傳達默契,在陳震峰踏出庭院就開始演戲。
「我保證水管不會再漏水了,下過馬桶可能還會再阻塞,我建議你請人來抽肥水,要不然就是多吃點水果、有纖維素的食物以軟便吧。」
軟便?什麼跟什麼,這傢伙真會扯!
幸好高恆佑已經習慣他會惡搞,「謝謝你的建議。」
「高先生,那我先定了。」
「再見。」高恆佑關上鏤花鐵門入內。
陳震峰則駕著貨車離開高恆佑的住宅,這樣看似單純的關係,使旁人根本察覺不出他們相識多年。
處理完繁瑣小事,陳震峰恢復慣有的裝扮,回到公寓已是午夜時分,照例將摩托車熄火,牽車進入小巷於,無聲無息的回到公寓裡。
在黑暗之中來到三樓,當陳震峰佇立在門外已察覺下對勁,空氣中有淡淡花香味,門縫底下有些微光線。
笨女人該不會真的來打掃環境吧?他開啟房門,一剎那問嗅到了溫馨的味道,但他很快將這感覺抹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