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個禮服,我可還聽到更精采的呢!」戴鑽石手環的婦人得意洋洋地說出她所聽來的八卦。「聽說他第一次帶著鍾雨晴去試婚紗禮服時,一看到她穿上婚紗禮服後那性感迷人的模樣,當場便忍不住衝動了起來,顧不得時間地點就把設計師趕了出去,兩人就在禮服公司的包廂裡親熱了起來,後來進去打掃的歐巴桑一聞到那味兒……五十幾歲的人也不禁要臉紅心跳了起來。」
「什麼?!」一群八卦女忍不住紅著臉驚呼連連。
「天呀!沒想到那鍾雨晴平日一副聖潔不可侵犯的模樣,私底下竟然這麼放蕩……」氣死她了!竟然敢勾引她最喜歡的柯幫主!
「笑死人了!人家未婚夫妻親熱怎能算放蕩?」
「就算沒有鍾雨晴,柯幫主也看不上你這花蝴蝶。」
「你不要因為柯幫主看不上你,就這樣惡意損人嘛!」
這會見眾人又忙著數落她。
「我……才不是惡意損人……」女孩嘴硬地反駁,「我是……擔心幫主若是娶錯了妻子,那就麻煩了……」
「幫主若是看上了你,那才真的麻煩了!」花蝴蝶!「至少人家鍾雨睛還是個規規矩矩的大學生,你咧?跟過多少男人怕是也數不清了吧!」
「那……那還不是鍾雨晴命好,投對了胎……」女孩嘟著嘴道:「若不是因為她的父親是老幫主,出身在這種黑道世家的女人,有幾個能幹乾淨淨的?」
這話說得眾人一陣沉默,雖然她們都是以身體來換取物質生活上的享受,但若是有更好的選擇,她們又何必依附在這些男人的陰影下?
「這就是命啊!」有人喟歎地道:「既然沒有顯赫的身家背景,又沒有足夠的才幹能夠跳脫這樣的環境,我們也就只有選擇繼續這樣的生活方式……也只有認命了。」
「只恨我們當初沒跟對人!」另一名婦人歎道:「否則即使是失了寵的情婦,至少還能撈個拔斯維加斯的賭場經理做做。」
「你說的是左妍妍?」有人驚呼道:「柯瑞剛竟然送了了座賭場給他的情婦做分手費?」
「是啊!她雖然得不到幫主夫人的名分,卻得到了間賭場,這可是座取之不盡的金礦哪!柯幫主比那些用鑽石珠寶來打發前任女伴的男人選有誠意多了。」
「她呀!」戴鑽石項鏈的婦人冷哼,「聽說她之前還是個妓女,這會見可真是鹹魚翻身了。」
眾人又是一陣又羨又妒的歎息;直歎著這樣的好運怎麼就投落在自己的身上呢?
鍾雨晴聽到這裡已經快要崩潰了,她沒想到她今天所嫁的人,竟有可能是害死自己父親的兇手,而那個口口聲聱說著愛慕她多年的男子竟然早就有了親密的愛人,他選用父親所打下的產業來饋贈他的情婦……
他……她……
第四章
「嘔……」
鍾雨晴胃部一陣翻攪,忍不住嘔出了一肚子的酸水,全身的肌膚彷彿還殘留著柯瑞剛愛撫過的感覺,而那殘留的記憶卻令她更加難受,翻騰的胃像是要譴責她一般,硬生生地要逼她吐出整個胃裡的殘餘物,讓她難過得幾乎要死去了。
好不容易等那陣噁心感慢慢地平息下來,她只能無力地趴在鏤空鐵椅上喘息,冰冷粗糙的鐵椅熨貼著她的肌膚,冰冷的溫度逐漸讓她乎靜下來,可眼淚卻是怎麼也止不住,她靜靜地流著眼淚,心底卻是一片冰冷。
雖然她對父親有怨,但是再怎麼樣,鍾天輝仍是她的父親啊,想不到如今她卻嫁給了害死她父親的男子,她……她怎麼對得起父親……
而且……柯瑞剛說他一直愛著她、等著她,但……
他如何能夠一面想著她,一面卻又抱著另一個女人呢?
既然已經有了可以填補他空虛的人了,他又何必來招惹她?
讓她嫁給了害死自己父親的兇手!
知道了真相之後,她該如何面對柯瑞剛?她該如何與這殺父仇人共度一生呢?
鍾雨睛不知道自己在花房裡待了多久,直到四肢都酸了、麻了,她才發現花房裡的人都走光了。
啊!送客的時間到了!
柯瑞剛沒看到她一定會過來找她的,可是……
她……沒辦法面對柯瑞剛,沒辦法面對……可能是她殺父仇人的丈夫!
但是……她能去哪裡?
她撐起僵硬的四肢,步履蹣跚地走出花房,四周的黑暗霎時間全湧了過來,心裡的恐慌也逐漸地擴大,幾乎讓她喘不過氣來。
華旌幫的勢力她不是不清楚,想要離開談何容易?她甚至連離開這棟大宅都成問題,她該怎麼辦呢?
低頭看看身上的絲質禮服,高貴、優雅卻也大大地局限了她的行動,很明顯的,她即使想要離開也得先換下這套禮服才行。
她看著不遠處熱鬧非凡的大屋,賓客們開始往那地方聚集,準備為一對新人獻上最後的祝福,也許她能夠順利地趁這機會離開。
鍾雨晴避開了眾多賓客與護衛人員,順著陰暗的步道走向另一棟建築物,她的東西全搬人了柯瑞剛的大屋中,這些日子以來,兩人的感情進展迅速,早己形同半同居,如今她要離開,也有著難忍的心痛,但是……
她怎麼還能夠留下來呢?在她知道了父親的死因,知道了柯瑞剛娶她的原因之後,她怎麼還能夠裝作若無其事地繼續留下來做柯瑞剛的妻子?
她走進臥室,房內到處貼著刺目的雙喜紅宇,有幾個還是今早她滿懷喜悅親手貼上的,如今看來卻是極大的諷刺,喜氣洋洋的新房讓她看了更加心痛,這份心情與她今天早上所感受到的甜蜜如有天壤之別。
昨日溫柔纏綿的記憶,今日卻成了令她椎心泣血的根源。
為什麼會是這樣的結果?為什麼?
為什麼她還是跟媽媽一樣……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男人?
為什麼她們母女倆都會栽在黑幫男人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