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看到來人時,她怔愣住,來找她的男人正是李奧,長長的腿斜斜地倚在小茅屋的背面,整個人看來有說不出的滄桑憂鬱。
「你找我?」駱芸明知故問著。
他的一具眼神就讓她心跳如人擊鼓、如天響雷,整個人像被丟進鍋爐裡蒸似的發燙燃燒。他來找她意味著什麼呢?她知道的,明知道的,卻要他一個字、一個字的告訴她。
他的眼就像他修長溫柔的雙手輕輕地撫在她身上一般,她感覺到自己身上的衣服似乎被一件件脫了下來,轉眼間赤裸裸地站在他的眼前,感應到他身上灼熱的體溫。
李奧陡地伸手將她拉進自己的懷裡,俯身吻住了她驚喘不已的紅唇,雙手癡癡纏纏地撫著她滾燙的身軀,似有一股將她揉地體內的強烈渴望,以求得一個玉石俱焚的美感。
這吻,有若盤古開天頭一回,第一次嘗到那唇瓣的甜蜜芬芳似的久久不休。駱芸情不自禁地攀附著李奧的頸項,身子貼合著他矯健的身軀,他吻得她天旋地轉,幾乎要窒息而死,雙腳虛浮得站都站不穩,只好牢牢地靠在他的懷裡。
「我不准你嫁給陳其書!」李奧輕咬著她的耳根,讓她從耳畔到腳踝都彷彿被電到似的起了哆嗦。
「不要這樣,會被人看見……」駱芸想理智地將他推開,只可惜她做不到,他帶給她的激情震撼與那強而有力的霸道臂彎讓她推也推不開,只能沉淪、只有沉淪。
「答應我!」
「不——」她不能這麼做的,她不能這樣傷害陳其書,絕對不能。
「那我就現在要了你!」李奧的眼神有著絕對的認真,也有著不顧一切的執傲與瘋狂。
「你瘋了!」
「我是瘋了,不然又為什麼會千里迢迢來搶親呢?」他吻上了她的頰邊,將臉埋進她的頸窩裡,「你是愛我的,就像我要你一樣的熱切,這是你我都不能否認的事實。」
「不是這樣的。」她抗議的語氣很薄弱,連自己都無法說服自己,又如何要別人相信自己所說的呢?駱芸苦笑著,心上的重擔壓得她快發狂。
「跟我走,馬上。」
「你瘋了,我不能跟你一起瘋。」駱芸搖著頭,淚也緩緩地落下,「曾經有機會的,現在……遲了。」
第六章
「收工了!」
導演一聲令下,所有的工作人員全都振奮精神開始收拾器材、整理現場,這是他們來到紐約的第三個工作天。從前晚到達紐約到現在,除了每天六個鐘頭的睡覺時間外,他們一行十人幾乎一點喘息的時間都沒有,更別說好好享受一下紐約的夜生活了,而今天導演的特赦令人意外而雀躍,每個人的歡欣鼓舞自不在話下。
「奇怪,今天吃錯什麼藥了?我還以為他是超級工作狂!」
「他本來就是沒日沒夜的,聽寶寶說他晚上還會起來看劇本呢!」
「畦塞!他受得了?」
「誰知道呢?如果不是知道蕭小姐每天都打電話給他,我還以為他失戀了呢!」
「是有點像,不過他不是正和蕭小姐打得火熱?」
「錯不了,報紙不都這樣寫的,也沒聽他否認過一句,再說那一陣子他們兩個常常手牽著手出雙人對的,不是真的才奇怪!」
工作人員你一言我一語的談論著李奧,在一旁角落裡整理東西的楊偉寶和李奧都聽得清清楚楚,楊偉寶不好意思地對李奧吐吐舌頭,李奧則似笑非笑地瞅了他一眼。
「我半夜起來看劇本的事你也知道?」
「剛好起來上廁所嘛!」
「那也不用四處去替我宣傳吧?我可不會因為這樣就給你加薪。」李奧輕輕地將掉落在額前的頭髮往上一撥,道:「陪我去剪個頭髮,如何?還是你想跟他們——群人去看看紐約的夜生活?」
「剪頭髮?為什麼?我覺得你留長髮很性格啊!」
「別問那麼多,走是不走?」李奧從地上一躍而起,背起寬布袋似的黑色背包懶洋洋地望著楊偉寶。
「走,不過我有一個問題問你。」
「你的問題還真不是普通的多!問吧!」
「你連續兩天半夜起來看劇本,可是我卻發現你一個字也沒改過,這又是什麼原因?」楊偉寶納悶地問。
「這也有得問?當然是劇本寫得太好了,讓我一個字也不用改嘍!」李奧避開他的眼,邁開腳步往外走去,楊偉寶隨即尾隨其後。
「既然如此,你又何必每天半夜爬起來看了又看的?」
「我以為當導演這麼好當?不管劇本寫得好不好,每天開鏡前都得仔細的研究,也許可以刺激產生新的創意。」
「原來如此。」楊偉寶點點頭,不再追問下
去。
紐約的夜熱鬧而沸騰,摩肩接踵的人群,四
處傳來的歌舞音樂喧囂聲,比家鄉的夜更加的驚
天動地、蠱惑人心,難怪有人說紐約是罪惡的淵
緣,其實不無道理。
走在紐約夜街的李奧就像是生活在當地的人一般,每一條街頭巷尾他都摸索得通徹,腳步也一步未曾猶豫,所有的喧囂之於他就像吹過的一陣風,只是輕輕地喚起往日的記憶而無法左右他的方向。
走到了一間外貌不揚的小店,他推開門走了進去,一連串流利的英文從他的口中逸出,就像說國語一般的親切自然,老闆請他上了座,楊偉寶也在李奧的另一邊坐下來。
「要不要也把頭髮剪一剪?」李奧側過臉望著楊偉寶。
「我又沒失戀,剪什麼頭髮?」楊偉寶搖著頭,沒有發現自己的話有嚴重的語病。
「我看起來像失戀?」李奧挑高了眉,「有這麼明顯嗎?」
「你不會真的失戀了吧?」這回換楊偉寶皺起廠眉,「蕭小姐不是每天都打電話給你?」
「你不曉得一個男人可以同時有好幾個女人?」李奧笑了笑將目光投射到鏡子中的自己,自言自語地道:「有些女人是用來上床的,有些女人是用來疼的,有些女人是用來享受的,有些女人是用來調劑生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