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揚這才懂得總裁是在愁啥,於是安撫道:「都三年了,你還沒忘了那事呀,別想了。」
「我怎能不想呢?」一條命平白無故就這麼沒了,他能不歉疚嗎?
這期間他找尋過她,更曾在半夜三更睡不著時,拿著那件襯衫盯著她的唇印傻傻看著、想著,可每每映上腦海的,全是她離去時驀然回首的淒楚容顏。
「但是至今仍沒有她的下落呀!或許她被人救了,現在活得好好的!」
「問題是沒人知道她是誰,甚至不曾聽過誰報的失蹤人口與她相仿,在完全不確定的情況下,你要我怎麼放心?」古昊東深鎖著眉,三年來歲月的洗禮,讓他看來更成熟、更具男人味。
他搖搖頭,輕笑了聲,「對了,這次的會場在哪裡?聽說台北新蓋了好幾處展覽地點。」
「可是那些地方都被訂了,只剩下一處。」張揚有點為難地說。
「哪裡?」他抬起臉,已有不好的預感。
「就和上次同樣的地方。」他當然知道總裁顧忌什麼,只是事過境遷,他如果還記掛著這事,永遠都不會快樂的。
「我不是堅持要在『立風廣場』的三樓展示場嗎?那可是我在半年前就物色好的地點。」他發火了。
他知道自己有心結,如果是同樣的地方,他一定會心亂如麻,肯定會再想起她……那個不知姓名的女人。
「可是那地方,半年前就讓人給訂走了。」張揚無奈道。
「你別告訴我是同一天。」古昊東冷哼。
「不單單是同一天,而是整整半年……天天都租。」瞧總裁那大冒肝火的模樣,張揚直想著等會兒該怎麼逃。
「每天?是誰這麼大手筆?!」古昊東一臉的不可置信。
「KLDD。」既然總裁問了,他只好答了。
「KLDD!」他震驚地站直身軀。
難怪古昊東會這麼意外了,因為KLDD與Lave
JU向來是死對頭,兩方皆是以開發男女服飾為主,在國際時尚評選上也不相上下,只是他們很有默契的從不相互叫陣,為何今年他們也會挑在台灣?而且似乎是有計劃地將最佳地點給包了。
「總裁,你別氣,經我打聽,他們今年應該是在巴黎舉行服裝發表會,但森何要在台灣包下一整年的場地,我就不清楚了。不過,既然對方不用,你情商一下,他們應該會出讓吧。」
「好,這事交給你辦。」古昊東坐了下來。
「啊?交給我……」張揚一愣。
「再十天左右,雅嵐就要回美國了,到時候我一定抽不開身,你不去難不成我去?」
說起這個雅嵐,古昊東就有著滿滿的無奈,因為她父親是他母親的大學同學,七牽八扯下,他們也被硬拉在一塊,可她卻不知,他可讓她纏得很頭大!
「什麼?她不是在法國唸書?」張揚細想了下。
「畢業了。」他暗吐了口氣。
「哦,那我還是得一個人去台灣了?」這任務還真棘手。
「你是覺得你無法勝任?」
「總裁,聽說KLDD總裁的個性很怪,不太好搞,我怕——」張揚抓了抓後腦,有些侷促不安。
「你就試試吧,不行我再去台灣一趟。」揉揉眉心,古昊東發覺自己的一顆心,竟沒來由地陷入一股不曾有過的感覺中。是有什麼事將要發生了嗎?
「好吧,我全力以赴。」不這麼說也不行了,但願老天能庇佑他呀!
◎ ◎ ◎ ◎
廚房裡傳來濃濃的菜香,客廳裡坐著三個女人,不停揉著肚子。
可等了半天,卻遲遲不見菜被端出來。
「烈兒呀,快點好嗎?」小喬受不了地喊著。
「來了、來了……慢工出細活嘛,煮東西也一樣得細熬慢燉。」烈兒邊說邊將一鍋香噴噴的大骨湯端上。
「哇……好香呀!」芸芸深吸了口氣,「但怎麼只有湯呀?」
「菜還在裡面,你們誰幫我進去端呀!」烈兒對著這幾個死黨笑了笑。
「唉……如果林伯伯還在,他可會招待咱們,不會讓我們那麼辛苦了。」淑倩想起以前,不禁懷念起烈兒的父親。
就在年初,他突然中風,送醫後不治,讓她們這幾個乾女兒哭了好幾天。
想起父親,烈兒的心不免一沉,可她仍強顏歡笑著,「那我就對你們不好呀?」
「好,當然好。」大伙也換上笑容,「快,大家快幫忙吧。」
「對,大家快幫忙吧,亞森叔叔就快來了。」大家七手八腳的將東西端了出來,這時候主角也現身了。
這位「亞森叔叔」不是別人,正是KLDD總就亞森·威廉斯。三年前不慎撞上烈兒的,正是他的司機,而他也在車中。
當他將烈兒抱上車時,只見烈兒不顧身上的傷,直抓住他的手喊道:「快帶我走……帶我走……」
幸好亞森身旁坐著翻譯,這才明白她的意思。
看著她淚盈於睫的容顏,他於心不忍,便囑咐司機盡速開往醫院。可她卻堅持要回家,不去醫院,弄得他萬分為難,最後見她傷得不重,才依了她,但事後基於道義,仍天天到她家中看她。
所幸正在念大四的烈兒英文能力不錯,他們可以做簡單的溝通,時間一久,他漸漸瞭解烈兒是個可愛又善解人意的女孩,還有她心底那道不為人知的傷口。
「亞森Uncle——」烈兒一見到他,立刻撲進他懷中。「你終於來了……」
「傻孩子。」記得上次見面是在烈兒父親的告別式上,如今一年了,感覺還真久呀。
「哇!亞森叔叔,你中文變得好棒哦,比上次咬字清晰多了!」小喬驚訝地發現。事實上,她們也是經由烈兒才有幸認識他的。
「我在美國特別學的,近來想將事業觸角轉向日本、中國,日語我本就沒問題,因此用心學了好一陣子的中文。」他笑了笑,再用更字正腔圓的中文說:「我好想你們,你們想我嗎?」
「想——尤其是烈兒,她可想了你一整年喲。」芸芸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