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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見鬼的特異功能就罕見了,不是人人都有顆強壯的心臟能承受這份殊榮。

  紫願已記不得何時開始接觸一般人肉眼看不見的鬼魅,打小她便能看見在週遭走動的無頭鬼,以及吊死鬼、橫死街頭四肢不全的孤魂野鬼,沒人告訴她那就是鬼,她一直以為他們是人,只是長得怪異些,而且用飄的。

  直到她五歲那年,怕鬼的上官叔叔在她介紹她的「朋友」給他認識後昏倒,她才明白何謂人鬼殊途,陰陽有別,鬼是不可以隨便帶回家當人養的。

  從那時起,她對鬼魅有了無比興趣,不以為懼反而樂於親近,利用自己過人的智商進行研究,比較出人與鬼的不同點。

  發現自己擁有御鬼能力是在她小學六年級時候,那時她不喜歡班上一個老仗著家中有錢欺負同學的女生,一時興起命令死去多年的工友伯伯掐她的脖子。

  沒想到這一掐倒讓她掐出興味來了,欲罷不能地展開源氏計劃,暗中磨練小四、小三的表弟表妹們,讓他們在潛移默化下習慣和鬼相處,並進一步地學會控鬼的本事。

  如她所預料的一般,這幾個怕接掌上一代事業的表弟表妹不想與自由絕交,在她提供適當的庇護所後紛紛投誠,也不管其中是否有詭計或陰謀,能逃一時是一時,誰願意回去送死。

  於是,四分院偵探所成立了。

  「公主,你不該和魔物有所接觸,它們污濁而卑劣。」而你聖潔如朝陽,光芒灼灼。

  斜眸一視,紫願淘氣地揚唇一逗,「不和小魔怪打交道,難道你要我和鬼翻雲覆雨?」

  「公主,你是高高在上的太陽之女,豈可與俗物相提並論。」炎鬼強抑的冷音微帶責怪,態度一如千百年前恭敬不阿。

  真無趣,死板板的個性不知像誰。「說過多少次別叫我公主,為什麼總是不聽?」

  一板一眼不知變通,二加二隻會是四沒有其他的答案,竹子長不直便不是竹,他會拿來當柴燒。

  跟在她身邊多年多多少少也該學點風趣、陰險狡詐,將他人玩弄股掌之中仍受人崇敬,不用多費勁便有死忠志士跑腿。

  但他跟顆石頭沒兩樣,死心眼得教人氣餒,虧她一心一意要將他改造成冷面笑匠好自我取悅,沒想到她能八面玲瓏地安排每一個人,唯獨移不動這顆栽在土裡的巨石。

  活了二十七年,他是除了母親之外第一個不被她算計的,想來倒有幾分汗顏,她的功力大不如前了。

  不過人定勝天,總有一天他非臣服於她不可,她不接受失敗的污點,那就像芒刺在背般時時紮著。

  「公主是臣子的主人,臣不敢造次。」公主就是公主,沒有第二種稱謂。

  紫願彈彈指頭朝他一勾手。「你想我早點淪落魔掌就繼續叫我公主吧!我的命可是非常值錢的。」

  「公主……」屬下會誓死保護公主。但他沒機會說出底下這句話。

  「我曉得你很想解脫,這樣一世一世的守護我很辛苦,你八成累了吧!想早日輪迴轉世過自己的日子。」她一副很能體諒的表情道。

  「公主,我……」他的忠誠天地可鑒,絕無二志。

  「別再委屈自己了,七、八百歲的老頭子也該有個家,是我拖累了你,才讓你生生世世徘徊在時間洪流之中,我真是罪該萬死呀!」嗯!好香的味道,誰家在燉牛肉?

  撫撫肚子,還真有點餓了。

  「公主……」炎鬼焦急地要辯解,神情惶惶不安但不失剛毅。

  看忠心的他急欲解釋的態度,毫無愧色的紫願感慨的歎了一口氣。「你不用擔心我會被四方魔物撕扯入肚,愛叫公主儘管叫,哪天我死得淒慘,我也絕不會回來向你索魂,我相信你不是故意向世人召告我是誰。」

  急昏頭的高大身影終於聽出一絲端倪,神色一臭的沉下臉,耳中的聲聲良言分明是在抱怨,她又故技重施的要他難受。

  以前侍奉的公主高貴典稚,清艷知禮,對下屬雖寬厚但嚴守分際,與生俱來皇家的尊傲氣度每每教人不敢直視,視線只敢落於五體之下。

  可經過輪迴再輪迴的公主已不復當年的尊貴,即使世代出生於富裕人家,但個性越來越平易近人,甚至到現在會以捉弄他為生平一大樂事。

  他實在不懂,公主為何無復國意願,以她現今的能力足以擔當大任,欲恢復昔日的太陽帝國並非難事。

  「主人,你非要用這種迂迴的方式指出我的錯誤嗎?」他早該明瞭她體內的惡作劇因子有多蓬勃。

  啊!被他看穿了。「炎鬼,你讓我有很深的挫折感,你肯定我是你要找的人嗎?」

  就算不是他也別想抽腿,這麼有趣的挑戰她怎能放過,不把他訓練得像個人,她絕不罷休。

  「主人,你正在質疑臣子的能力。」表情憤怒,炎鬼身後的火焰冒起三丈。

  哇!好像真惹毛他了。古板的人一發火通常很難擺平:「你瞧,有飛碟。」

  他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她。「主人,你離童年已經很遠了。」

  「你……」呃,是有點令人臉紅,太不入流的把戲。「炎鬼,你不曾後悔錯過投胎的機會嗎?」

  尤其在她可以幫忙的情況下,擁有肉身比虛無縹緲的魂魄實在多了。

  「如果我早知道主人會變成如此隨興,也許就不會有炎鬼的存在。」但他從未後悔過,保護公主是他的使命。

  怔了一下,紫願開懷的大笑,毫無淑女風範。「炎鬼,你好可愛喔!」

  額頭青筋微微浮動,不發一語的炎鬼咬緊牙根忍受不名譽的恥笑,堂堂的帝國將領只接受威武之類的讚揚,絕不屈就可愛一詞。

  陽光輕柔的照射,帶來一絲絲熱氣,紅得教人想踹一腳的太陽高掛朗朗晴空,絲毫不見雲氣地改變台灣四季不分的氣候。

  一隻小雲雀低空掠過,在繁華的大都市裡實屬罕見,一人一鬼並末察覺雀影大得離奇,好像窺探又似等候什麼地來來回回地盤桓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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