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那就照你的意思,今晚我會和幾個部屬再做詳密計劃,這次非得取下徒單飛的命不可。」
海連天雙眼泛出厲光,此舉定得成功,要讓徒單飛血濺當場!
* * *
圓圓是徒單飛的侍寢丫環,向來是倚仗著與徒單飛這層關係而在眾人面前耀武揚威,幾乎忘了她的身份終究不過是名丫環罷了。
至於旁人見了她囂張跋扈的氣焰也只是敢怒不敢言,只好竊竊私語著,希望大人別再縱容她了。
在海連琪出現的那段時日,正好徒單飛的母親身體不適,於是將她派到位居「東都」的徒單老夫人身邊伺候,因此她並不知道有海連琪這個女人出現在徒單飛生活裡。
直到歧卓又派人將她調來芹溪橋的野店,她因好奇在旁敲側擊下,約莫知道了有海連琪這麼一號敵人。
她更生氣的是,徒單飛千里迢迢將她喚來這兒,居然是為了伺候那位失去記憶的女人!
「圓圓,就是這裡了。」一到達野店,歧卓便將她帶往海連琪的門外。
「是,歧卓統領。」圓圓屈膝道。
雖然她向來心高氣傲,但歧卓怎麼說都是徒單飛的心腹,她還不敢冒險去得罪他。
「對了,大人有交代,要你千萬別亂說話。」歧卓又怎會看不出圓圓那副尖酸刻薄的德行,就怕海連琪應付不來呀。但這既然是大人所交代,他就算看不過去也不好說什麼。
「這我知道。」她撇撇嘴角。
「還有,海連姑娘心思敏感,伺候她時一些用辭得注意些。」有關這點是他自己加上的。
圓圓瞟瞟白眼,蠻不在乎地說:「嗯。」
瞧她那一副愛聽不聽的模樣,歧卓只好輕歎了口氣,搖搖頭說:「反正該提醒你的我都說了,其餘的你自己衡量吧。我走了。」
「圓圓恭送歧卓統領。」望著他走遠後,圓圓便習慣性地抬起下巴,嘴角卻不懷好意地揚起。
這時,海連琪聽兒外頭有說話的聲音,便輕輕推開門想一探究竟,卻正好見著圓圓這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姑娘,你是……」海連琪沒見過她,於是開口問道。
圓圓這才轉過身,卻見著海連琪那張沉魚落雁、宛如嫦娥下凡的絕美容顏,心底潛藏的危險意識就更強了。
「我……我是東都大人派來伺候你的。」圓圓目光緊束,含帶著幾許冷意。
就如歧卓所言,海連琪心思是極其敏感,見圓圓如此,便不由得打從心底升起一絲戰慄。
「我並不需要別人伺候。」她淡淡說道。
「那可不成,既是我們大人的命令,我哪敢不從啊!」圓圓說著便推門而人,看了看這間狹隘的房間,不禁皺了下眉。
「姑娘……」
海連琪跟了進去,圓圓卻又道:「真不知道大人到底在想什麼,好好的地方不待,居然跑到這種荒涼的邊郊,就連這屋子也是又髒又亂的。」
她嘴裡雖說徒單飛的不是,可話裡的含義擺明就是在指責海連琪沒將房間打理好。
「我沒帶什麼東西過來,也沒什麼好收的。」海連琪趕緊解釋。
「人光長得漂亮是沒有用的,也要懂得打理,像以前在東館時,東都大人的房間不都是我整理的,他的喜好與習慣我是再清楚不過了,只是他後來前往東赫營地,不忍我跟著他吃苦,才將我又調回東都伺候老夫人。」
圓圓志得意滿地說,那甜笑的模樣更是彰顯出自己在徒單飛心目中的地位,海連琪不傻,當然聽得出她話語中的下馬威。
「你跟飛很熟了?」海連琪試著問。
「飛!」圓圓尖嚷了聲,像看見鬼似地瞪著她,「你怎麼可以直接喊我們大人的名諱?」
「我……」海連琪垂下臉,連心都碎了。
「告訴你吧,我們大人身邊不是只有你一個女人,你別自以為是了。」圓圓對她露出一抹佞笑,「只有像你這種人才會將他的愛信以為真。」
一陣暈眩感突然襲向海連琪腦海,她怔忡地說:「你是什麼意思?他……他是個用情不專的男人嗎?」
雖然這是她早就心裡有數的,可卻一直不願去想、去承認……
「天哪,你知道嗎?你是我所遇見過最天真的女人了,就連我跟了他那麼久,也從沒想過要他的什麼情愛的。」
圓圓趕緊摀住嘴,「哎呀,我怎麼給忘了,大人明明叫我不能多嘴的,我真不該說那麼多。」
海連琪早已紅了眼眶,她看著圓圓直搖頭,「你別說……你別再說了——」
她不相信……說什麼她也不相信……
他是這麼溫柔、這麼體貼,就算是曾有過其他女人?可現在不都和她在一塊兒嗎?他不會如這位姑娘所說那般……是個博愛又花心的男人!
本來打算住口的圓圓,見她激動成這樣,更激起了她想攻擊她的意圖,於是早忘了歧卓對她的叮嚀,衝口又道:「我聽說你好像忘了過去了是不是?」
海連琪抬起淚眼望著她,見她眼底挑釁的光影,卻說不出話……
她該說什麼?!
告訴她:沒錯,我就是個得了失憶症的人嗎?
「是就是,別裝得一副十分委屈的模樣,我想我們大人不是真的喜歡你,而是被你那副柔弱樣所騙了。男人不都是這樣嗎?碰到一哭二鬧三上吊的女人都是沒轍的。」
圓圓笑睨著她那張蒼白的臉色,走到床邊將海連琪原已摺疊好的被子抖散開來扔在一角。
「瞧,連被子也不摺,真是夠懶的。」圓圓撇撇嘴,「還叫我來伺候你這種沒記性的女人,真嘔。」
「你別碰我的東西!」海連琪受不了了,赫然衝向圓圓,用力推開她,「為什麼要動我的東西,不要碰……不要弄壞它們……」
海連琪在天祚帝延禧的調教下不但個性固執,自尊心也強,向來她是不肯認輸的,即使死也不會向敵人低頭,
但自從失去記憶後,她的思想、她的身軀一直被軟弱的那一面所支配,使她看來柔弱不堪,甚至忘了自己有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