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嘖、嘖……想不到你膽子不小,竟敢威嚇本將軍,還有你這手中沾的是什麼?」他取下那些粉末至鼻間輕聞了下,「毒粉嗎?」
「你——放開我……」她咬牙掙扎。
「原來所謂的咒,就是這些毒粉,難怪我那些沒種的士兵會被你騙成那樣,還個個拉肚子、嘔吐,喝!真有你的。」「我……」女孩眼角泌出淚,想不到自己精心設計的辦法竟被識破!
「怎麼了?有話就說,別一副哭喪著臉的表情。」
徒單飛瞇起眼,笑瞞著她那張污黑的臉,說實在她身上還真難聞,是幾天沒洗澡了?
「殺就殺,我無話可說。」她手捏著乾爹交給她的血咒,心開始往下沉。
她真該死,說好要來替父尋仇,結果仇人沒遇上,就落得這種下場,還真是倒楣。
算了,死就死,她也認了,只怕無緣再兒大哥一面。
「殺你,我沒那麼狠,尤其是對女人。」他冷銳一笑。
「那你的意思是……」
她張大眸瞪著他,瞳仁中閃著驚愕的神色,「別以為幾句話,我就會害怕,反正已落進你手中,隨你便了。」
「哦!隨我便?」徒單飛揚起眉,黑眸中充斥著危險的意味,「誠如你所說的,你現在已落在我手中,倘若我……叫我所有屬下來『品嚐』你,你也隨我便?」
「你說什麼?」她的臉色驀然發白。
「你心裡明白。我們這兒是戰營,有女人的地方只限於『紅帳』,那些士兵可缺女人的呢。」徒單飛緊箍著她一隻手,微擰的唇角抿出一道狠戾弧度。
「算你狠!但你也別想從我口中得到任何線索。」
她滴下了淚,心一橫,赫然從腰間拿出一顆藥丸塞進嘴裡吞下。
單飛沒料到她會這麼做,要阻止卻遲了半步,
他雖動手扣住她的喉頭,強硬地讓她嘔出藥丸,可也有部分已隨著唾沫溶於她口中。
「你在做什麼?」徒單飛對她大吼。
就在這空檔,女人一把推開他,利用所剩無幾的體力往外直奔。
「站住——」他衝出屋外,施以輕功追去,隨即一個凌空翻騰,落在她眼前。
女子驚訝地踉蹌數步,夜色昏暗下,竟未察覺身後便是一處斷崖,腳踩了個空,不慎滑下斷崖。
「小心……」
徒單飛試圖抓住她,怎奈卻晚了一步,眼睜睜看著她直墜崖下!
他立即大喊,「兀朮利、兀朮利——」
「大人,什麼事?」兀朮利急急奔來。
「快派人下去崖口,定要將那名女子找到,死我也要見屍!」徒單飛沉聲下令。
哼!想與他作對,即便是鬼也不成。更重要的是他還未從她口中撬出他想要的答案,絕不能讓她死的大痛快。
「是。」兀朮利望著大人那張鐵青的臉,嚇得快速領命退下。
* * *
羅玉先命人端來熱水,為那位姑娘拭去臉上的污垢,漸漸顯露出來的居然是徒單飛意外的淨白柔美臉孔。
羅玉乃是東都軍醫,亦是大金國醫術最佳者,因此當這女人一被救起,徒單飛直覺想起他。也幸而他這回隨徒單飛來到赫東戰場,能救她一命也算這名女子的造化吧。
「羅大夫,她怎麼了?」徒單飛坐回案頭,為自己倒了杯水。
他開始沉思細想,這女人他從沒見過,為何會出現在這裡,是延禧生前的女人嗎?要不,就是他的親信,救她定還有利用價值。
「她……」羅玉頓了下。
「無論如何,定要把她救醒。」徒單飛眼底開始凝聚冷光。
「大人,您為何定要救她?」羅玉知道她乃遼人派來,就不知徒單飛救她的意圖了。
「我還要向她套口風。」徒單飛道。
「套口風!」羅玉搖搖頭,「除非她會寫字,要不可能沒辦法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徒單眉一整,突地轉身看向他。
「因為她服了鎖喉丸,雖然您及時讓她嘔出,但她的發聲帶已受影響,暫時無法說話了。」羅玉放下女孩的手,轉首說。
「無法說話?!」
徒單飛站起走向床炕,看著緊閉雙眼的女人,「是暫時的?也就是說她還有復原的機會?」
「沒錯,不過這時間長短就很難估計了。」羅玉搖搖頭,「她身子很虛弱,如果您硬是要將她囚禁起來,她肯定會熬不過去。況且她腦子傷得更嚴重,得好好休養照顧。」
「真麻煩!」徒單飛眉頭打了好幾道死結,眼神如炬般投射在羅玉大夫臉上,「我急於知道她的來處,有沒有其他辦法?」
「恐怕沒有。我說了,如果大人急於探知實情,只能用筆談了。」羅玉撚鬚笑了笑,「大王別急,這種事也急不來的。」
「那她什麼時候會醒?」想了想,徒單飛也只好認了。
「隨時。」
羅玉大夫收拾好醫袋,起身準備離去,「注意她的身子骨,該找人弄點補給她吃吃了。」
「一個俘虜還想吃香喝辣!」徒單飛嗤笑。
「您別瞧她年紀輕輕,卻蠻能吃苦的,否則憑她這樣的身子早該倒下了,就不知是什麼力量讓她撐下來?」
「你好像對她蠻佩服的?」徒單飛揚起一邊眉毛,搖頭大歎,「若非她是敵方派來的奸細,我定當好好禮遇。」
「那就隨大人的意思了,我這就告退,若有任何事都可命人再喚我過來。」羅玉點點頭,背起醫袋徐緩地走出了營帳。
徒單飛深吸口氣,正準備叫人進來看守她時,突然聽見了聲嚶嚀。他低頭一瞧,看見她眉頭緊攏,掙扎欲醒的痛楚模樣。
「別亂動,大夫才在你喉嚨點著藥而已。」
好似聽到陌生人說話的聲音,她突變緊張,強迫自己張開眼,卻因為力不從心,身子開始劇烈扭動起來。
「喂,你聽懂我說的話嗎?」徒單飛無可奈何下,只好欺上身壓縛住她,力氣之大足以將她的肩骨給壓碎掉!
「嗯……」好痛!
她想說話、想抗拒,可為何發不出聲音?舌頭像被釘住一樣,怎麼也動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