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時歡迎。」這女人……或許讓她早點死反而是在造福人群。「這瓶裡裝的是鶴頂紅,只要一點點就可致命。」
「會很痛苦嗎?」這次,她換上又害怕又無辜的小可憐表情。
「一點也不,」為免爆笑出聲,范清風不得不沉痛地皺起眉宇。「前兩天我收到來自邊關的情報,海格已經離開他的領地,我猜是茵茵跟他通風報信,所以我只好失信於妳,提前對妳下手。」
「沒關係啦!我不會怪你的。」季青蓉瞇起眼嬌笑著。
「季青蓉,我偷偷算了一下,從剛才到現在,妳總共變換了十八種不一樣的表情,妳到底是怎麼辦到的?」他問得好慎重。
「這很難嗎?我從沒有刻意去賣弄呀!你真要問的話,我只能說它算是一種天賦,就像我能在你眼皮子底下神不知、鬼不覺地把鶴頂紅滴到你的茶杯中……」
她的話駭了范清風一大跳,趕緊垂眸審視手中剛幹掉的茶杯,再檢查仍安好放在桌上的小瓷瓶。
是完封的!
在他想通能反應之前,桌子已經被踢翻往他身上傾倒,接著是原本擺在門邊的前朝骨董和兩株極品盆栽全都往他身上飛去,在他好不容易閃過一團亂,又奮力救回骨董和花盆之後,回眸已不見了搗亂者。
「抱歉了,我現在還不想死。」聲音出現在門外不遠處。
「笨蛋,外面我已安排了一堆打手,憑妳現在的功力,只會死得更難看。」
再沒有聲音傅來,留下一室的紊亂和沉寂,范清風突然覺得像是失去了什麼,有點惆悵、一點點失落,還有……如釋重負。「……命運果然是一種很好玩的東西,不到最後……真的不知道妳會被誰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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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青蓉憑著有點破碎的記憶,很努力地想往外頭走,穿過一道又一道的長廊、彎過一處又一處的美景,途中果然不出所料多繞了許多冤枉路,才終於摸到接近大門的迴廊。
等一等,感覺怪怪的,若她就這樣輕鬆簡單的走出去,不就變成是范清風刻意放她走的嗎?
問題是,那是不可能的!所以這宰相府內所有的打手應該正展開全力緝捕她才對,但,人哩?
為什麼都沒見到半個人?
很快的,答案出現在眼前,就在她踏上大門前的廣場的那一刻,映入眼簾的景象讓她凝立得當場不敢妄動。
廣場上倒了一堆不知是死是活的人,看得出來全是宰相府內的打手,她知道這些人的身手都還不錯,憑她現在的功力,她還未必闖得過,怎麼此刻全像被一陣疾風吹過般東倒西歪地躺在地上?
……疾風?說到疾風,害她突然有種很不祥的預感,非常之不祥!
然後,遠處一個動靜引起她的注意,她趕緊提氣備戰--
「誰?」
沒見到人,卻聽見她最不願聽見的聲音--
「哼!憑妳現在身上的傷勢,妳認為這次還能接我幾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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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中,季青蓉極目搜尋他的身影,早在第一次見面時就知道他是個最適合黑夜的男人,黑暗除了可以掩藏他的氣息外,需要時更可以助長他的氣勢,即使現在他和黑夜融合在一起,那股讓人無法忽視的氣勢卻更顯囂張狂妄。
「不試試又怎會知道呢?」
「妳的致命傷就是這種不知死活的個性,早警告過妳別太快把自己玩死。」沒想到她老是死性不改。
「哦?可現在最想要我的命的不就是閣下嗎?」聽出他的方位了,悄悄找退路。
「呵!我是很想要妳,但會不會致命得看妳的表現,妳還想再玩嗎?」他絕對奉陪。
「跟你玩?」用腳悄悄收集地上的長劍。
「不,我是問妳玩夠了嗎?我的耐心所剩不多。」
「夠了夠了,只要再玩這一次--」季青蓉突地運功,捲起數把長劍往她鎖定的方位橫掃過去,自己則像只碰上貓的老鼠轉身便跑。
「哼!早知妳永遠學不會教訓。」在他說話同時,風聲響起,幾股凌厲狂風從四面八方席捲向正落荒而逃的季青蓉,連帶把那幾把長劍捲回給她。
可惡!季青蓉痛失且機,不得不回身擋駕,噹噹噹……連五聲斷劍聲。
「這五把劍勉強抵過前五掌,我們這次還是照老規炬,從第六掌開始算起好了。」
還來?!季青蓉絕望得好想哭,她現在連接第一掌的力氣也沒了。
但她的力氣沒了,可不代表人家的怒氣也跟著沒了,而且,被她這一下撩撥,恐怕還燒得比之前更旺。
掌風在眨眼間襲至,季青蓉只覺得眼前一黑,胸口窒礙得難受,馬上狂噴出一口血……
毀了!又得重新算天數了,只是不知道這個人身上有沒有那種紅色小藥丸?
季青蓉頹靡地跌坐在地,為自己這幾天交到的好運道,小聲的問候了一下老天爺。
「真可憐哪,妳以為我會對妳手下留情?在妳那樣玩弄過我之後?」魏海格終於出現在她跟前,果然是一身幽靈般的黑衣,配上一頭狂野落拓的長髮;他凝立在她跟前,垂下的眼冷冷地凝注她。「我給過妳機會,而且不只一次,妳好像很習慣讓人失望。」
嘻∼∼「不好意思,我一向不怎麼希罕那些自以為是的人給的東西。」即使死到臨頭,她嘴裡還是不肯輕言認輸。
「很好,妳最好別忘了妳今天說過的話,希望妳不會淪落到需要求我的一天。」
「不會有那一天的!」嘴硬的說。
他聳肩,接著彎身抱起連動一根手指頭都沒力的季青蓉,在她的瞪視下,雙手輕佻地撫過她身上的曲線,對手上凹凸有致的觸感滿意地點頭。
眼前的季青蓉仍是那身風流才子的裝束,只是在沒有束胸的情況下,又多添了一股女性的柔媚。「我記得妳之前也說過同樣的話,那一次的結論我們馬上就能知道,至於這一次的,我會很有耐心地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