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幹嘛?」口齒不清了。
很好,他放大膽子地問:「你跟你爸爸……似乎不太親近哦?」
無瑕細嫩的大片雪背委實太耀眼,麥逸勳心癢難耐,長手一伸,蜻蜓點水般撫上她赤裸的肌膚。
酣醉的小人兒敏感抖了一下,紅唇中逸出含糊不清的咕噥:「爸爸……那是什麼東西……」
他歎氣,心想這對父女的心結真不是普通的深。麥色大掌游栘到頸背接合處,看清楚上頭的刺青——是一朵天堂鳥花。挺別緻的!讚賞的視線掃過橫臥的嬌軀,下移到纖細小巧的腳踝——刺著教堂圖形,打開的門隱約有一排小宇——「NoGodHere」!一呵呵。」他啞然失笑。「小香菇,我記得你們辜家信奉耶穌基督。一
湘曉漾出調皮憨笑,醉到忘記要撥開他的手。「對呀……思!耶穌基督在辜家,不在我這兒……」
自從小美死了以後,她不再禱告、不再上教堂做禮拜,她心中的神已出走,天堂鳥即使能展翅,但論及飛翔,還是一個遙不可及的夢想……或許是月光不明的關係,麥逸勳在她眼中驚見脆弱水光,如同上次在餐廳看到的那一眼……他不禁心疼問道:「怎麼啦?想起不愉快的事?」
小香菇一直表現的很強悍,有時候他都忘了,她只有二十一歲呀!
酒意鬆動了頑強的防備,也帶著她回到每夜的夢魘當中。湘曉睏倦閉起鳳眸,喃喃低語著無法解脫的痛苦:「小美……小美死了……真是可笑……一生信奉天主的虔誠敦徒,卻不知道,他日日夜夜在他女兒心中扮演一名劊子手,殘殺一條年輕的生命……我不信神……這世界……沒有什麼值得相信……」
麥逸勳沉默,長指落在她吹彈可破的光滑五肌上,眼眸融進了幾許不捨之情。
小香菇怕是暍多了吧?一串話說得沒頭沒尾,還睡得如此安詳,毫無防備……她真把他當作叔叔,不會對她產生非分之想嗎?呵……只能苦笑。
「嗯!」又一聲酒嗝。
拿起掛在椅背的外套披上她嬌小的身子,麥逸勳躁鬱了一整晚的心,奇跡似的平靜下來。
不應該問的。他無意勾起她的傷心回憶、無意撞見她的無助孤獨,更無意……催發自己對她的怦然心動……一切,純屬無意……
「小香菇,祝你好夢!」在她額心印下一吻,某種篤定,在今夜成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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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逸勳嗎?」電話那一頭傳來中年男人的聲音。
「我是。」
「抱歉,吵到你了。」
「不會。」他禮貌性的說,然後問道:「您是想知道『她』的近況吧?」
「思,辛苦你了。」語氣中有不易察覺的關心。
麥逸勳頓了一下。「她的適應能力很好,目前一切順利。」
「是嗎?那就好。」
「不過……她似乎非常不諒解你……」想起她的憂傷、她眼底的痛苦,麥逸勳不自覺地揪緊一顆心。
電話那端亦不好受。「吁……我明白,那孩子太固執,當年的憾事,她始終耿耿於懷……」
「你……試過與她好好談談嗎?』那張倔強小臉,不時浮現眼前,令他又氣又憐。
「唉,怎麼談?她打從心底排斥和我說話。」作為一個父親,親生女兒連一句話都不願意跟他說,還有什麼比這個更悲哀的了?「你幫我多看著她,這孩子玩車玩得凶,書也不好好念!」行行出狀元,玩車跟唸書是兩碼事吧?呼呼,清官難斷家務事,對方又是長輩,麥逸勳只能佯裝順從了。「呃……既然如此,我會多加注意她的言行舉止,請你不必擔心。」
「好好好,令尊就說你有辦法,逸勳,我信得過你。」說不到幾句話,又抬出他老爹來壓他,這男人是一百分的商人,卻是一名不及格的父親。
「思,就這樣了,不好意思,我得去忙了。」
「好,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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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日,萬里無雲的大晴天。
湘曉穿著一件緊身短背心,配上窄裙,以及一雙帆布鞋,青春的氣息洋益,走在街上的過路人都忍不住多瞧她幾眼。而她身邊的麥逸勳,本身更是個超級發光體,絲質襯衫、復古喇叭牛仔庫,堅固人紇淨清爽得像個鄰家大男孩。
「到了,就是這間。」停下腳步,她指著巷子裡唯一的店面,笑得好開心。
麥逸勳感染了她的好心情,一路上也都笑咪咪的。「進去吧!」
他扶著她纖瘦的肩膀,一高一矮的懸殊身形,不顯突兀,反而有種溫馨流露。
「你看你看,他們好可愛喔。」隔著一層強化玻璃,湘曉還沒走進寵物店,就激動地直抓著麥逸勳的胳膊叫嚷,澄淨鳳眼裡,沒有平日的囂張尖銳,只剩下一片單純的渴望。又來了,那種感覺又來了!
麥逸勳揉揉她的發,心房有股暖潮劃過。每當她卸下武裝,天真的或笑或鬧,他便無法克制的想一直看著她。
湘曉沒發覺他不尋常的注視,鳳眼含笑地盯著一隻隻可愛的小狗,雙手平貼在櫥窗上,好似伯極了驚擾到它們。
「哇,那隻小小白還在睡覺耶!」她指著一隻剛出生沒多久的瑪爾濟斯,憨憨說道:「懶惰的傢伙!」
小狗兒就要活蹦亂跳的才討人喜歡,她可不愛一天到晚愛困的動物,太沒生命力了啦!
「反正是你的獎品,認真選一隻吧!」推她進門,老闆娘已在櫃檯前笑瞇了眼。
「歡迎光臨。」
「老闆娘,我要買你家的小狗!」湘曉興奮宣佈,二十一歲的美麗,不夠撫媚,卻萬分耀眼。
麥逸勳從來不知道女人的笑容有這種魔力,單單是看著,心都軟了……從迎賓宴過後,他時常看她看得出神,也不知道到底在看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