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女子原本不甚在意,但當她發現到全身一陣血液逆流,彷彿全身的血全往同一個方向衝去時,大驚!等她再發現自己的鼻間有一絲像被某種力量引出的血水後,終於明白別光在做什麼了!
怒駭交集之下,她不再心軟地打出了一記緊接著一記、威力十足的風束直襲別光。
別光被打得手忙腳亂,一時無法繼續再對她施用此招;而且畢竟自小被兄長保護得周全的她,即使力量不弱,卻也從未遇像過這種以命相拚的激烈打鬥和這樣強大的對手,所以她還手得愈吃力、也就愈抵擋不住青衣女子凌厲凶霸的風刀,沒多久後,她身上已被刮出好幾道跡近見骨的傷。
她渾身是血,痛到反而失去了感覺。而看起來,青衣女子一副非置她於死地不可的模樣,仍招招不留情地以風為利刃刺向她。
可就在青衣女子亮眸一銳,打算用最後、最重的力道將她送上西天之際,一道比閃光還快的影子忽然接近別光,接著速度不變地把她帶離開青衣女子眼前。
青衣女子一愣,瞬間回過神,卻已追趕不及。
她神色有些複雜地看著別光在轉眼問被移進神殿內。
不過,她的任務還未結束。
至於在生死關頭被救開的別光——
別光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她只知道因為傷和失血,她的意識愈來愈模糊,甚至到最後青衣女子打來的風她已經連避的力氣都沒有了。
她當然不甘心就這樣輸給青衣女子、就這樣死在她的風刀下……
「別光……別光,妳聽得到我說話嗎?別光!」一個似乎來自遙遠異界外的焦急聲音在喚著她。
一瞬間,她以為自己死了。
「別光,我是春(冬),對不起,我們剛才一直不知道妳跑進來了……別光,妳能不能張開眼睛?」熟悉的似男似女聲一直不放棄地終於將聲音逼近她耳邊。
別光睜開眼睛,剛開始她什麼都看不到,可是卻立刻感到全身快被燒灼一樣的痛。但她已經認出那聲音了。那是春和冬。春是男聲,冬是女聲。春是人,冬是魅。
「好……痛……」她咕噥著抱怨,視線慢慢清楚了。她看到兩張一模一樣的美麗面孔。一個若隱若現,一個血肉真實。
別光對他們自然不陌生。
冬半透明的臉龐靠近春,神情有些緊張地和他商量著:「別光傷得很重,我們得快讓她接受治療。」
「可是外面現在亂成一團,而且那個若風影好像還不肯放過別光……」春怕別光一出去就被那女人逮住,死得更快。
「那怎麼辦?」冬的臉皺成一團。
「……我們先輸些力量讓她暫時止住血再說好了。」春終於有了主意。
冬突然轉頭看了神殿外四處亂竄亂飛的閃光雷影一眼,立刻決定:「你把別光背到下面正殿,我一邊幫她止血。」
春也驚覺隨時可能波及進來的戰況了,於是同意。
兩人立刻開始各自進行工作。
而別光直到現在才發現自己身在何處,也感覺自己被背起,冬則將她透明、微微發光的掌心貼在她的額上。很快地,一股既陰柔又陽剛的生之氣由她的額心灌入她體內,漸漸地,她原本昏沉的意識又被凝聚了起來,燒灼的傷口也不再痛得那麼難受。
春背著別光往下走,冬則跟著不斷為她輸入些兩人合起來的力量,一直到地下一層、真正的海神殿裡,春才放下別光,而冬也才放手。
倚在海神像的腳上,別光閉眸,輕促地喘息著。
春和冬蹲在她跟前,緊張地看著她。「沒事吧?別光?」
別光正努力克制著自剛才春背著她、愈到這下面她愈感到某種急切的渴望;她甚至覺得,彷彿就連她全身的血液和她的魂魄都在回應著那渴望。
她在渴望什麼?
不是在這裡!在這更下面,有她渴望著的……
她勉強睜開了眼睛,試著轉移自己的注意力。「謝謝你們,我沒事……」對他們回以感激的笑。
兩人有點放心,卻又無法完全放心。
「妳也知道,我們的力量屬半陰半陽,不能讓妳接受太多,否則只會對妳的身體造成傷害,現在最多只能暫時止住妳大量的失血,保住妳一些元氣,我們最好去搬救兵來。」春的神情嚴肅王極。
外面那些太后的人幫不上忙,不過在宮外有他們的人。如果他們動作快一點,就可以把「夏」找來。
這場混戰雖然來得突然,不過已經有人很快地把太后送到隱密的地方躲藏,否則說不定他們光要保護太后,就不能顧及到別光。
他們真的完全沒料到別光會闖進結界裡,而且更糟糕的是,她還因此而受重傷。這下看他們要怎麼跟索真交代。
他們兩個此時心急如焚。
「別光,妳在這裡等我們,我們馬上就去找人來醫治妳的傷!」冬當然知道春心裡想的。
「妳自己要小心一點。可以嗎?」即使將別光移來這一層算是安全一些了,春仍擔心有人、尤其是外面的敵人會攻進來。
神殿雖然平日是太后的聖地,尋常人未得她的恩準不得靠近,可是在這非常時期,他們也管不了這麼多了——更何況以他們的能力,他們其實也不是不曾好奇地偷偷進來參觀,要不哪裡知道真正的海神殿在這層。
就像別光一樣,他們也都睜隻眼閉只眼地縱容她老往這裡跑,有時還暗暗幫她處理掉差點撞上她偷來這裡的太后的人呢。
別光靠著春、冬給她的能量,已經好多了。「我……可以,你們別擔心……」對他們一點頭,表示沒問題。
雖然還是不放心,不過為了爭取時間,一人一魅仍是火速向外面疾奔而去。
而等他們一走,別光就再也控制下了那股不斷驅策著她的渴望。
她必須接近「他」,更接近「他」!
她的神志似乎慢慢恍惚了起來,不過她還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她往旁邊移了一點距離,摸到下秘道的機關便毫不猶豫地捶下。等石板滑開,她立刻向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