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惡的臭冰人!在丟她回來之前至少也先通知她一聲吧!
接下來的兩天,她身上被青衣女子以風刀重擊的傷完全是老甲直呼的不可思議的復原——除了肌膚上的淡淡粉紅,再看不到任何傷口的痕跡。而她的體力不但恢復如以往,感覺甚至比以前更加輕盈。
當然她早就脫離了病榻,沒兩天的時間便把老甲父子家附近全走過一遍了。
甲家很早就失去了女主人,所以老甲和阿樹兩人一直相依為命。老甲憑著對藥草的熟悉,到後面山上採藥草賣給鎮上藥鋪賺取微薄收入,很勉強讓父子兩人溫飽。幸好他們住的地方雖然離附近小村子有點距離,不過村子裡的人因為他時常免費替他們看看小病、敷藥,所以他們也會回報父子倆吃用的東西,偶爾有事也總會互相幫幫忙。
就像這回他們救她回來,替她換衣、上藥的就是村子裡的婦道人家——慶嫂。
別光並沒有特地到村子裡和他們接觸,不過從慶嫂的談話中她約略知道,自己已經成為村裡人好奇閒聊的話題——因為她當初被救回來時是個半死不活的人,因為她是從王城來的……
還有,他們沒見過像她這樣天仙美麗的姑娘——這是慶嫂說的。
而若不是她仍掛心著許多事,她一定可以認真地響應他們的友善、輕鬆地遊遍皇宮以外的這個大世界。
畢竟這是她有記憶以來第一次離開皇宮、踏上這個哥哥所說的有著寬廣天地、遼闊大海的世界。意識到自己終於出來了,她難免新奇又興奮,但是同時,她也知道自己暫時無法仔細地看遍這裡,因為她得回宮去查探哥哥究竟平安回去了沒?她也想知道在那一天混戰之後結果到底如何?
雖然她知道自己在還無意間發現了太后容貌的秘密,可能招致太后對她不利,但她不能不回去。
除非她有辦法在宮外就得到哥哥的消息,或者聯絡到哥哥的手下。不過偏偏那些人裡,她只知道「春」和「冬」——將她保護得很好的哥哥,甚至不大跟她提他在外面做了什麼事、他身邊究竟有多少人、都是些什麼樣的人……
沒想到直到她發生了這麼多事,回頭想為哥哥做點事時,才發現自己對在她面前以外的哥哥的事竟知道得少得可憐。
「什麼?妳……妳要自己一個人回家?」聽到她這麼說時,老甲、阿樹父子都大吃一驚。
「我想我該走了。」別光幫忙揀分石桌上老甲新採回來的藥草的動作沒停——這也是她唯一能幫忙做得好的事——她認真地說:「這幾天來謝謝你們的照顧,等我回去後,我一定會和哥哥親自來報答你們的救命之恩。」
「救人本來就是應該的,妳何必說什麼報答不報答的。」老甲搖頭正色道。「倒是妳說要自己一個人回家去,我認為這太危險了。妳單身一個小姑娘要走上半個月的路到王城,這可不是件可以開玩笑的事……」
雖然這個叫別光的小姑娘對於自己為何會身受重傷出現在這附近、和她究竟是什麼人的事都刻意不提,而他也尊重地沒過問她,但即使如此,她小姑娘一派的活潑青春,和偶爾想幫他們做點家事卻笨手笨腳反幫倒忙的行徑,仍讓人不得不喜歡她。
總之,和她相處生活了這些天下來,他們對她也多了疼惜的感情了,所以當她一提起要自己一人啟程回家時,他們除了想及路途的遙遠和怕她一個年輕貌美的小姑娘在路上惹來歹人覬覦的危險而加以反對外,另一個原因也是有些捨不得。
別光卻是心意已決,而且還想愈快動身愈好。
「甲叔,阿樹,對不起,我知道你們的關心,但是我無論如何都得趕快回家去,我怕家裡的人正急著找我。」她說的並不全是假。
老甲和阿樹再怎麼苦勸她再多待兩天也沒用。更何況他們總不能阻攔她想回家的心。到最後,他們總算想到一個折衷的方法。
「這樣好了,我讓阿樹陪妳到王城,有阿樹在,他多少可以保護妳。」老甲做下決定。
阿樹連忙點頭贊成。
別光明白他們的好意,卻一點也不想再造成他們的負擔——她知道他們本來就沒什麼錢了,這一趟若真的要陪她回王城,父子倆大概要喝西北風度日了。
至於她自己,雖然身上什麼也沒有,更別說是錢,但是她相信以她的「能力」和背後有個「大靠山」在,她絕對餓不死。
一時無法拒絕他們的熱心,她心裡倒有了主意。
「好吧,我知道了。」她表面裝作無奈,妥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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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墨黑的天空無星無月。
寂靜山腳下的茅屋外,原本伏睡在門邊的小黑狗突然感應到什麼異樣地醒來。牠立刻站起來,低低嗚嗚地緊盯著前方不遠處的黑暗。
這時,茅屋的門忽地俏無聲息地被移開,一抹嬌小的身影踏了出來。
小黑狗彷彿知道身後出來的是什麼人,所以並沒有轉過頭去,反而愈加緊張地看著前方,兩隻前腳還在地上抓了抓。
別光也發現了小黑狗的不對勁。她隨即心生警覺地跟著牠望著同一個方向,而她的雙手也同時準備著要動作。
雖然前面黑得幾乎什麼都看不見,但她知道那裡是一片滿是竹子的小山丘,再過去就是通往小村子的路……
這麼晚了,不可能有人來找甲叔他們吧?
她已經打算趁夜離開這兒。現在甲叔阿樹他們睡得正熟,她可不希望他們被吵醒。
「吼……汪汪!」小黑狗猛地爆出激動的吠叫,接著,幾團比黑更黑的影子平空從前方冒出來,並且用快得不可思議的速度朝她撲來。
別光才辨出那些黑影,只是還來不及凝結出冰箭,便已被層層的黑包圍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