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現在,她的守護神竟消失無蹤!
明壽腳步不停地走過彎彎曲曲的陵寢甬道,支邪則一路跟在她身後。
這裡,先帝的陵寢,是他們其中一個秘密地點。早在金古王朝的前帝在建蓋他自己的陵寢時,她便已另派人在這裡面建立了密室、密道——這一切,自然全是為了掩人耳目。
當然,她最終的目標不是只為了成為契金國金古王朝的王后、太后,她要的,是整個契金國。而這也是主承諾她的。
「……太后,我相信只要那丫頭還活在這世上,就一定躲不過我的追蹤。」支邪很有信心。「請太后再給我一點時間。」
明壽的喜怒未形於色。「生要見人,死我要見屍。」
對於別光,她有種微妙的愛恨交織。她看著別光由小到大,不能說沒有一點真正疼惜的情感在。但另一方面,也由於別光愈大、出落得愈發美麗,就不免讓她起了女人天生對於容貌外在的比較情緒;所以對照於別光的年輕,她便隱隱嫉恨,因為她自己也清楚,就算她真的能夠靠著某種力量回復青春,但她永遠無法回復到真正的十七歲。
也許,別光識破了她的秘密、見到了她真正的面貌只是個借口,在她內心深處,她早就想除掉這唯一能令她嫉恨的丫頭了,是吧?
更何況現在索真又快毀在她手中,日後那丫頭就算活著出現,知道了這事,怕也會找她拚命,那她倒不如就先來個斬草除根,永絕後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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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如鉤。風吹,草動。
金古王朝前一任帝王永眠的壯觀陵寢外,布著重重兵力防護。十二個時辰日夜下停地在四周巡衛的衛兵,其戒備之森嚴,恐怕就連一隻蚊子也無法從他們眼前飛過去。
但此時囂張地穿過他們防守的警戒線進到陵寢去的不是蚊子,是人,而且還是一群人。
由一女三男組成的四人,先是突如其來地平空現身陵寢前,正當衛兵愕然地看見四人時,四人裡其中一名眼神兇惡的大鬍子忽然雙手高舉重重互擊,大喝一聲:「睡!」之後,像被下了催眠指令似地,所有聽到這震耳欲聾聲的衛兵全部停止動作、閉上眼睛陷入了睡夢中。
達到目的後,四人立刻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進入陵寢內。不過,就算四人順利制住外面的衛兵進到裡面,也並未因此便撤除警覺而魯莽行事。事實上,陵寢內除了通道曲曲折折外,假道機關也不少,甚至還有好幾處尋常人看不見、但一踏進便會出不來的結界迷宮。
幸好四人的能力都不弱。在花了點時間破解結界後,他們終於成功地發現了一間別有洞天的密室,也發現了被囚禁在裡面的人。
「找到了!」一見到被制在牆前頹靡下動的偉壯身影,其中一名身形如孩童、卻鶴髮老顏的怪叟馬上衝上前去。
「老童,等等!」忽地發覺不對勁、伸手阻止他的是其中唯一的女子——貌妍的青衣女子冷靜地緊盯著前方那仿似他們要找、卻又不怎麼完全相符的男人身形。「大塊的塊頭好像沒這麼魁梧……」
她身側搖著扇子的斯文書生早已觀察入微。「豈止身形不對,他的耳廓大、指節長、肩膀寬都和大塊有差距,這人不是大塊。」定論。
「是陷阱?!」大鬍子男人握緊雙拳。
一時間,四人就這麼警戒地看著那一直毫無動靜的男人。
「他還活著,不過氣息很微弱。」微垂下眸,在距離外便輕易探測出那人的狀況後,斯文書生重新張眼,不冷不熱地開口。
初時最激動的怪叟——被喚作老童的人,也已經恢復鎮定,還抽抽塌扁的鼻子聞嗅著空氣中有無任何不尋常擾動的磁場氣流。「他四周沒有能量流動的跡象。」意思是,那個人只是個平凡人。
青衣女子的視線一直沒離開過那男人身上。她思索了一下,接著沉吟道……莫非這人也是被妖後抓來的?不過她抓一個毫無能力的普通人來這兒做什麼?」明壽向來不做對她毫無益處的事。
沒遲疑多久,她突然舉步朝那被制的男人走去;而其他三人雖驚訝,但立刻二話不說地跟著一起行動。
青衣女子幾步便走近那男人身前。不過不用她動手,大鬍子男人已搶先伸掌拾起他垂在一旁的頭,一張原本被亂髮遮擋住的男人臉龐顯露了出來——那是一張稜角輪廓分明、滿是鬍渣子的臉龐。在平日,這肯定是神采迫人、氣勢垣赫的英挺男人;但此時,男人既狼狽又蒼白的面容似乎說明了他在這裡一定曾遭受到極大程度的折磨。
青衣女子注著眼前陌生男人的面孔,雖未完全撤下戒心,但也微被他的模樣扯出惻隱之情。
「啊,是他!」相較於其他三人見到這男人的茫然迷惑,斯文書生卻是立刻認出他來。
「他是誰?」怪叟和大鬍子同時好奇地問。
「索真!」斯文書生十分確定自己沒看錯。
「什麼?!」不但兩人訝叫出來,就連青衣女子也愕然地瞠圓了眸。
大鬍子男人下一個動作就是伸出另一隻手,將那男人的臉龐整個扶正,好讓所有人看個仔細。「不會吧?這個人就是索真?那個專替妖後辦事的走狗?小白,你要不要再把眼睛擦亮一點?」
斯文書生哼了哼,瞪他一眼。「接下來你該不會要我把腦袋洗一洗再提出來吧?我相信我這認人的功力要是稱第二,世上就沒人敢給我搶第一。更何況眼前這麼一個人,你敢說你見過之後忘得了?」
上次在他們要摧毀妖後另一處秘密巢穴救人的行動中,他曾意外見過率領一群狼豹來阻的索真。而那一短暫的交鋒,他到現在想來仍覺震撼——即使是敵對的一方,他還是不由自主地打從心底懾服於索真宛如天神降臨、百岳難撼的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