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自然而然的服從他的要求,叉了一口送進他嘴裡,也沒想到這個舉動又讓他們 回到過去親密的時光。
「好吃吧?這是盡情表哥做的。本來我是很好養的,不像迎歡不喜歡的打死都不吃 。可是現在吃慣了表哥的東西,外面的東西都不愛吃了。」陶然喝了口加了牛奶的咖啡 ,滿足的歎了口氣。
「迎歡也是和你們住在一起的嗎?」既然不能將她的心思拉回先前的問題上,不如 順著她的話,同樣可以問出個所以然。
「對啊!她是我撿回來的。」陶然回答得理所當然。
「撿回來?」這答案倒是完全出乎恪擎的意料。
「嗯!」陶然點點頭,對於剛見面的詫異和徨然顯然已經消逝了,現在同他說話就 像過去一樣熟稔。「我和表哥把這裡整理後就搬了進來,聞人是表哥的朋友,剛好無家 可歸,我們就讓他住進來,過沒多久我就撿到迎歡了。」
陶然又把她遇見迎歡的過程說了一遍,聽得恪擎不可思議的直搖頭。這幾個人竟就 這樣湊在一起?聽陶然的語氣,與其說是房東與房客,不如說是一家人。
「你住在這裡很快樂?」他輕輕地問。
陶然用力的點了點頭。「嗯!」雖然有時候會想你,心裡頭酸酸的,但大部分都是 甜甜的。這一段話她這回謹慎得沒有說出口。
恪擎卻默然了,他一雙眼若有所思的望著她。
這段情,如何了?
兩人的心下淒淒惶惶,恐怕想的都是這問題吧!
第九章
「我也要住這裡。」恪擎單手摩挲著下巴,在一陣沉默後說道。
「為什麼?」陶然被他這一決定弄慌了手腳,這裡可不是歐洲,她也不是在度假, 兩個人這樣下去更不是辦法。下回她還能逃哪去?難不成逃回屏東?
「你別想再逃了。」他馬上看穿她的打算,一出口就戳破它。「幫我跟房東說,我 要搬過來。」
「房東就是我——」陶然忽然好想咬斷自己的舌頭。「不行,沒有房間了。」事實 上這裡有六間房,迎歡、盡情、聞人和她分佔四間房外,還有兩間空房,裡面棉被、家 具在盡情的安排下也一應俱全。
但那個Amy怎麼辦?她不能做人家的第三者。上次做過一次就算了,反正也不是故 意的,但是現在若再同他在一起,可就是非常故意了!
「沒有房間我就和你睡一間。」恪擎堵住她隨即要出口的抗議。「別忘了我有我的 籌碼,你現在完全沒有立場跟我談條件。」
說起這個就教人洩氣,陶然也不是怕被知道兩人的過去,但是想到同事會有的那種 驚詫反應,誰想到平時包得像粽子,老被猜是老處女的她,會有一段香艷刺激的旅遊戀 情。她八成,不,是十成十會成為當月最佳緋聞女主角。搞不好被其他媒體聞風而至的 記者挖個正著——國際知名建築設計師兼攝影師與「展望」財經女記者的一段歐洲戀曲 。說不定還因此讓對手雜誌大賣,到時候可不是自殺可以向老總謝罪的!
她想得雞皮疙瘩都要浮出來了。
「你不回歐洲了嗎?你家不是住威尼斯?」陶然想到總編輯給的資料上寫的內容。
「我有很多家,你問哪一個?」恪擎挑挑眉,那表情就像在說「別想轉移我的注意 力,我是不會打消主意的」。
陶然眼裡的解讀可就有些出人了,她想的是「有很多家」搞不好等於「有很多情人 」,她的胸口頓時悶悶的,又覺得不舒服了。表哥說過,這是一種病,而現在病又發作 了。
「是啊!到處都有家,香窩四散。」陶然從鼻孔哼了哼。
恪擎頓時醒悟的看著她,唇畔浮起了一抹笑容,這個笑幾乎跟他過去對她慣有的笑 容一模一樣,帶著寵溺縱容的意味。「我的小乖吃醋了。」
陶然不自在的撇撇嘴。「誰吃醋了?你的小乖又是誰?」說著小嘴又嘟了起來。
恪擎但笑不語,他沒有逞口舌之快的需要,因為兩人都心知肚明他眼底閃爍著的光 芒意味著什麼。
「為什麼我一定要換衣服?」陶然被推進房間的時候還在問。
恪擎無奈的發現這個陶然顯然難纏多了,同樣是愛問為什麼,現在的她卻擺明了事 事不願輕易合作。「因為你要和我去看展覽。」
「我為什麼要去?就算要去,為什麼要換衣服?」陶然仍不肯合作,對他的霸道也 是有些難以適應。
「因為我還沒死,不准你穿得像寡婦。」說完他看著漲紅臉的陶然一眼,越過她自 動打開她的衣櫃翻找起來。
陶然氣憤的過去阻止他,卻見他忽然渾身一僵,從衣櫃底部找出一條男用牛仔褲和 一件套頭羊毛衣。
這回換陶然僵住了,那是他的衣服和褲子,分手的前一天他借她穿的。陶然沒有半 條牛仔褲,對她來說,牛仔褲是青春的、任性的無憂少年的代表,而那些她則從未擁有 過。
是他教會她穿的,她也只穿他的牛仔褲,即使不合身,褲腰得用皮帶勒緊,褲腳也 要捲上好幾卷,但她習慣穿他的,感覺親密、溫暖而恬適。
恪擎舉高牛仔褲和毛衣,滿含著男性的自大,他笑了。
「你的腿很修長,適合穿長褲。」他像個專家似的打量著她。陶然則是滿臉困窘的 瞪著他,小拳頭還緊握著,小下巴不馴的揚起。
他邪佞的眼神直盯著她瞧,低沉的嗓音更沉了,有些嘶啞地輕喃道:「你那雙腿總 是那麼修長好看,均勻白皙,教人想將唇貼上去摩挲看看是否如想像般的細緻,尤其是 它們環住我腰桿時,那彈性……那性感的味道……唔……真教人銷魂……」他回味無窮 地歎息道。
陶然既羞又窘的衝上去,「閉嘴!」她失卻理智的摀住他的嘴。
恪擎則是早有準備,他是故意激她的。只是沒想到陶然會突然衝過來,他接住她的 身子後又往後退了幾步,直貼上身後那面雕花的木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