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別傷害它!"
"我才不像某人那麼殘酷,竟想傷害小動物!"她指的"某人"就是他。
但是,他似乎沒有察覺到她話中帶刺,因為他的注意力全放在小狗身上。
歐陽震旭雙唇緊閉地跪在小狗旁邊,一手托起它的頭,另一隻手則按住它的臀部。
"坐下!"他嚴厲地命令道。
顯然他的命令不太管用,那隻小狗仍興匆匆的對他猛搖尾巴,使他不得不重複兩遍,小狗才遵從地坐下來,一邊還發出小小的嗚咽聲,一臉無辜。
坦白說,沈心羽真被這條狗的樣子給逗得忍俊不住,她也知道不能怪它,畢竟狗貓本就不和。
"小麗,你還好嗎?"沈心羽的手輕輕地順著貓咪耳後的毛撫摸著。
"小麗受傷了嗎?"歐陽震旭也擔心的問。
"應該沒有。"
他仍跪在小狗旁,手撫著它身上濃而密的皮毛。
他抬起頭察看其他貓咪的情況,或許是知道脫離了危險,它們在樹上悠閒地或坐或站。
"這恐怕是這些小傢伙有生以來做過最激烈的運動。只是很奇怪,它們怎會從日光室裡偷跑出來?"他不解。
"當然是我放它們出來的。"沈心羽不假思索地回答。
他猛地抬起頭,眼裡冒著火。
"你放的?真是愚蠢!"
"你說什麼?再說一遍!"她也火大了。"這是我母親的院子,它們當然有權在這裡活動。"
"MAY從不放它們出來。"
"我不是我媽!"
"那就有趣了!"他站起來面對她,"如果你堅持這麼做,恐怕你得隨時擔心會發生貓狗大戰。"
憤怒的酡紅浮上沈心羽的雙頰。
"這兒是它們的家,它們在這兒應該是最安全的,不該有流浪狗來侵犯它們!"
"MONEY不是流浪狗,它是我的狗。"
"你的狗?你讓你的狗發了狂似的到處亂跑?天知道它有沒有狂犬病!"
歐陽震旭的眉毛幾乎打成結。
"MONEY沒有狂犬病,它只是一隻好動的小狗,還沒完全訓好罷了。"
"有什麼樣的主人就會養出什麼樣的狗!"她咬牙罵道,視線由歐陽震旭繃緊的臉轉向小狗。
"它還小,它不是有意要攻擊貓咪的。"歐陽震旭慢條斯理又清楚的說道:"再說,你應該清楚不能把家貓放到屋外,這也是為什麼MAY要建日光室的原因。"
唉!你有沒有搞錯?這是我家的後院,而它們全超重了,需要好好運動,是你那只可惡的小狗追趕它們,才把它們嚇壞了,你應該好好反省才對!"她用手指戳著他裸露的胸膛。
霎時,她觸碰到他的指尖好似燙了一下,她跳了起來,指甲劃過他汗濕的胸肌,留下一道長長的紅色抓痕。
"噢!"歐陽震旭反射性的往後彈跳一步,低下頭檢視她留下的傷痕。
沈心羽驚慌失措的看著自己幹的好事。
唉!為什麼一面對他,她就變得如此笨拙呢?
"呃……對不起,需要我去拿些──"
"我不需要你做任何事情。"他舉起一隻手擋住她的話。"只除了把這些貓咪養在家裡之外。"
沈心羽屈辱的收緊抱著貓咪的手。
"你好像搞錯了一件事,你的狗無權待在這塊土地上。"
歐陽震旭憤怒的摸著她製造的傷痕,好像故意要引起她的內疚似的。
"我的狗當然有權睡在籬笆下,那是共有土地的分界線。"
要畫地為界是嗎?OK,行!就先讓他得意一下吧,反正君子報仇三年不晚!
"好吧,就讓你的狗睡那兒,但它最好別再追我的貓,否則我會請捉狗大隊把它們送進流浪動物收容所。"
歐陽震旭的臉上出現一個得意洋洋的表情。
"無所謂,反正他們會把它送還給我。"
"你什麼意思?"
"因為這兒沒有流浪動物收容所,所以我主動收容所有無家可歸的狗,並幫它們找到家──如果我能找到的話。"
本來她己想好滿腦子的話準備抨擊他,但現在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能瞪著他看。
"為什麼是你?"
"因為我喜歡狗。"
"真是夠了?"
沈心羽轉身大步走向幾籬笆,踮起腳尖往外張望,剛好能從幾籬笆頂看見他的院子。
那閃著亮光的東西應該是金屬防護網,旁邊還用圍欄圈著一大塊空地,應該是讓狗活動的地方。
這時,她望過去的方向傳來了狗吠聲。
她現在終於明白,為什麼她老是聽到狗叫聲,也搞清楚為什麼母親沒把貓咪留給他,原來他喜歡狗。
看來她母親又再次"遇人不淑"了。
"你收心,我的狗都經過良好訓練,它們的家教都很好。"
沈心羽站穩腳步,轉過身來面對他。
"哦,家教很好?"她話帶嘲弄。
"當然,因為它們都是我一手訓練的。"他顯得相當自豪。
風將沈心羽的髮絲吹拂到臉上,她不耐煩地用手將之塞到耳後,另一隻手則將小麗抱在腰間。
"那這隻狗的家教是怎麼了?"
"我養它沒多久,它才剛開始受訓練。"他蹲下來拍拍MONEY的頭,MONEY高興地側過頭來舔他的手。"拉布拉多犬是非常好的狗,也是最棒的導盲犬。"
"它?"她斜睇了小狗一眼,一副難以相信的口吻。
"MONEY十分友善,不會隨意發動攻擊。"
"但獨獨攻擊貓是嗎?"她故意甜甜地問道。
"它不是攻擊貓,只是在逗它們玩而已。"
沈心羽舉起小麗。老天,這位小姐還真重!
"它們可不以為這很好玩。"
她掃了那些貓咪藏身的大樹一眼,發現它們開始謹慎且小心地從樹上下來。
她轉過身,大步走上台階,打開後門以便貓咪們能趕快進去,然後把小麗也放進屋裡,並把門關好。
"如果你想再把貓咪們放出來,你至少必須關好籬笆的門。"歐陽震旭挑釁地看著她。
"笑話,為什麼我必須這麼做?"她從牙縫中擠出話來。"為什麼你不把狗關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