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運氣,而是理所當然。」燕墨陽淡淡瞥她一記。
理所當然?瞪大眼睛望著燕墨陽,聶紫芊又犯糊塗了。
拍拍眼前這張好奇寶寶的臉,燕墨陽狀似輕描淡寫的解釋道:「本來我們三方勢均力敵,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各自相安無事,沒想到去年魔羅天教不知用了什麼法子,居然得到了原魔羅天國的聖物『殘花』……」
聽到燕墨陽提起「殘花」,聶紫芊的心頓時漏跳一拍。
她想起了大哥,不知大哥在這幫魔羅天教人裡瞎攪和些什麼,是有財寶拿,還是有官升?別到時候竹籃打水一場空,連自己的小命都賠上了。
她暗自著急,就聽燕墨陽的聲音繼續在耳邊迴盪。
「於是一切都變了。先是魔羅天教的教徒自認為有魔羅天王轉世,囂張異常,接著,我們和伽羅族也急了,趕緊結為同盟,打算一起對付魔羅天教,搶回那把『殘花』寶刀。」
「得了那把刀不久,魔羅天教的教主不知怎麼就開始封關,於是我們便趁著這機會先下手為強,暗中消滅魔羅天教的勢力,這次我既然因為這事受傷,封天聖女自會竭力救我,所以我說這是理所當然,無關運氣,至於別人麼……」
燕墨陽頓了頓,又道:「我還從沒聽說有人中過赤毒,我想這次,大概是把他們逼急了吧……」
聶紫芊恍然大悟,想了想又低下嗓子問:「那把『殘花』就這麼重要?你們花那麼多代價,非要得到它不可?」
「當然。」燕墨陽瞥她一眼,斬釘截鐵地說道:「那把『殘花』裡有獨霸天下的秘密,寧可毀了它,也不能讓它落在別人手裡。」
「可是……」聶紫芊皺了皺鼻子,有些不信。「一把刀會有什麼獨霸天下的秘密,我看準是以訛傳訛。」
「也不盡然,首任魔羅天王的確憑此刀雄霸一方。」
聶紫芊更覺好笑。「那是他本人能幹,跟那把刀又有什麼關係,就算那把刀再厲害,也不過只是一把刀。」
燕墨陽沉靜的眼裡似有一抹光亮閃過,他撇開頭,淡然道:「也許你說的對,但這種事寧可信其有,也不可信其無……」
正在此時,湖裡忽然響起一陣嘩啦啦的水聲,緊接著,一個天籟般的聲音自湖中清脆傳來。
「兩位,麻煩你們轉個身聊天好不好,我想上岸穿衣服,要在湖裡再待下去,我的腳都快抽筋了。」
啊?!
燕墨陽和聶紫芊一愣,一齊往湖中望去,就見漣漪不斷的碧水深處,露出一個明麗少女的腦袋,正笑吟吟望著他們。
見到原本無人的湖中憑空多出個美女,聶紫芊瞠目結舌之下猛地摀住燕墨陽的眼,自顧自向湖裡招呼著。
「喂,我把他的眼睛蒙住了,你放心上來吧,我是女的,瞧瞧也沒關係。」
聽了她的話,湖中少女咯咯笑了起來,烏黑的秀髮散在湖面上,像一朵盛開的黑鬱金香。
「你這人滿有趣的,讓你瞧瞧的確沒關係,只不過……」她微微側過腦袋,眼中閃過一道頑皮。「改天你可要讓我瞧回來喔。」
什麼跟什麼嘛,還好借好還呢,聶紫芊面色微微一窒,表情有些訕然。「我長得沒你漂亮,身材也沒你好,有什麼好看。」
「沒關係,禮尚往來嘛,我吃點小虧也無所謂。」瞟了眼神情彆扭的聶紫芊,湖中少女笑得更甜了。
這是怎麼說的,精得跟狐狸似的,還敢說吃虧?
聶紫芊小臉一垮,認命的妥協道:「好吧,我不看你了,你也別來看我,真是小氣……」
嘴裡嘰哩咕嚕,她悻悻然合上眼睛,想了想又心有不甘的偷偷睜開一條縫,雙手則不忘用力摀住燕墨陽的眼睛。
實在不堪她的虐待,燕墨陽忍不住哼聲。「紫芊,我對她沒興趣,你不用捂我的眼睛。」
「沒興趣才怪!」
壓根就不信他的說辭,聶紫芊邊回嘴,邊悄悄透過眼縫向湖中望去,就見一條柔柔的水線向東岸滑去,那少女像美人魚似的在湖面上輕游幾下,隨即鑽進岸邊一簇花叢中不見了。
「別擔心,就算你不摀住我的眼睛,我也絕對不會看她。」燕墨陽的聲音再度傳來,帶著些許笑意。
「我擔心?」聶紫芊下意識地拿開擱在燕墨陽臉上的手,下巴一揚。「我有什麼好擔心的?只不過不想讓你的病情加重而已。」
也不想想,這幅美女春光圖萬一落進他的眼裡,他一衝動,氣血上湧,毒性又發作了怎麼辦?到時候忙得要死要活的,還不是她這個貼身女奴?
為了表達她的不屑,聶紫芊側過身,哼了一聲。
燕墨陽微微一笑,抓住她的手將她拉近身邊,清亮的眼眸中閃著柔情。「你說的也對,這些日子你把我照顧得十分好,我真該好好謝謝你。」
被他磁性的嗓音振動了心弦,聶紫芊不由自主回過頭,對上他誠摯的眼眸,情不自禁一陣眩暈。
她努力吸一口氣,想讓自己恢復正常,可看著他英俊的面龐在眼前放大,感受到他溫暖的氣息漫在耳邊時,一顆心竟不受控制的輕顫起來。此時此刻,她覺得自己和他是那麼貼近,近得彷彿能夠融入彼此的呼吸。
「怎麼了?」他托起她的下巴,凝眸望著她。
完了!她完了!
她越來越喜歡這個男人了,等一切事情都過去後,她肯定回不到從前那種無憂無慮的日子,她完蛋了!
聶紫芊僵硬地抽回那只被他捏著的手,將手貼上自己的額頭,真的好燙!
「不舒服嗎?」他又問。
「沒……有。」捕捉到他眼中的關切和溫柔,她的心又迅速淪陷。出口的聲音軟弱無力,不知道心中在渴望些什麼。
或許……她可以欺騙自己,什麼都不要顧忌,什麼都不要想,不想明天,不想將來,忘記捕快的身份,只當自己是個普通的女孩,轟轟烈烈和他愛上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