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琢磨半天也沒理出個所以然,便不死心的一頭埋進書堆。
皇天不負有心人,幾個月後,他終於在一本破得不能再破的古書上,發現了讓魔羅天之花開花的秘密——要玄陰之身女子的鮮血澆灌,此花才會盛開。
可整個舊魔羅天國境內,只有伽羅族的封天聖女才是玄陰之身,但伽羅族素來行蹤不定,更何況他們又和隱淵堡結成同盟,要捉封天聖女來滴血澆花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所以他計畫先用赤毒刺傷燕墨陽,再在封天聖女回程途中,親自出馬將她劫到祭天神壇。
沒想到,離開花的日子還差一天,封天聖女居然被人劫走了。更沒想到,這個不知從哪冒出來的無賴丫頭,居然也是玄陰之身——因為他為了向她逼問封天聖女的下落而刺她一刀時,她流出的血並非是中毒後的腥黃色,竟是鮮紅的,而這是玄陰之身的特徵之一!
所以他也懶得追究封天聖女的下落了,便急急忙忙帶著聶紫芊返回神壇,劃開她的十指繼續澆花。
眼看著只差最後一小步,他就能擁有超凡的力量,沒想到竟被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小子破壞了!
「你——」宗寒麟越想越不甘心,怒氣陡然升起。他舉起「殘花」寶刀,作勢要找燕墨陽拚命。
就在這時,塔外驀地響起一道驚雷,緊接著,空中劃過一道閃電,打在失去屏障的塔樓內,正巧擊中那把殘花寶刀,而手握刀的宗寒麟不由自主渾身一陣哆嗦,臉頓時黑了半邊,身子站立不穩,眼看著就要倒下,天空又是一道閃電擊來,打中他的另一半身子。
此刻的他不但滿臉漆黑,頭上的白髮也宛如焦炭般豎起,只見他手一鬆,殘花寶刀陡然落下,劈碎了那只白玉花盆。
眼睜睜看著「殘花」劈碎花盆後,離在自己腳尖幾寸處,整個兒沒入石柱,聶紫芊頓時驚得臉色刷白。
而當她看見宗寒麟突然雙臂伸直,仰天大笑著高呼:「我是皇帝!天大地大我最大!」之後就縱身跳下石柱,她忍不住尖叫一聲。幾日來的辛勞、加上失血過多和剛才的風吹雨打,她終於體力不支,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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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了過久,感覺到自己被一團熱氣包圍,聶紫芊悠悠睜開眼眸,恍若仍在夢中,首先映入眼簾的是燕墨陽那張令她心悸不已的面容。
「墨陽……」她強自笑了笑。
「別說話。」燕墨陽點點頭,臉色雖然蒼白,望著她的黑眸卻充滿關切。事實上,剛才投向魔羅天之花那一記耗費了他不少精力,使得他背部的刀傷裂開,不住流出血來。
聶紫芊轉著眼珠子看了看,發現自己雖然還坐在椅子上,但已然鬆綁並下了石柱,不禁好奇的問:「你是怎麼把我弄下來的?」
「我會飛,是我飛上石柱扳動機關,把你接下來的。」燕墨陽笑著說道。
是這樣嗎?聶紫芊不由得張口結舌。
燕墨陽唇畔的笑意漸漸轉濃。「傻瓜,人怎麼可能會飛呢,是花盆的碎片飛散出去時湊巧觸動了機關,你就下來了。」
聶紫芊臉兒一紅,心裡卻悄悄鬆了口氣。今天碰到的怪事太多,她的腦子都糊塗了,思及此,她忽然想到宗寒麟,心中不由得一緊,連忙扭頭四下張望。
「找什麼?」燕墨陽問。
「宗寒麟呢?」她心有餘悸的顫聲回答。
「他?」燕墨陽一皺眉。「他瘋了,跳下柱子後不知跑到哪去了,不過……應該再也當不成皇帝。」
事情大大出乎她的意料,聶紫芊情不自禁啊了一聲。怎麼也沒想到,宗寒麟這等一代高手,竟會陰錯陽差被雷擊瘋,心中不免有幾分唏噓。
「別難過。」燕墨陽拍拍她的小臉。「其實他遲早要瘋的,現在瘋了也好。」
「什麼意思?」聽了他的話,聶紫芊不解地側眸。
燕墨陽看她一眼。「你想,那些個整天自命不凡,又愛幻想做皇帝的人,有幾個不是瘋子?」
聶紫芊想了想,眼中流過一抹笑意。「你說的也是,他現在瘋了,免了多少生靈慘遭塗炭的命運,真是件大大的好事!」
「知道就好。」燕墨陽好心情地擰了擰她的鼻尖。
突然想起件重要的事,聶紫芊笑得更甜了。「墨陽……」她開口,剛要說些什麼,卻被燕墨陽驀地伸出手指點住她的唇。「我不是燕墨陽。」
「什麼?」聶紫芊大吃一驚,愕然瞪著燕墨陽。
「我叫宇文長皓,是西北兵馬大元帥帳下的飛虎將軍。」
聶紫芊更吃驚了,眼珠子都要瞪到地上,就聽宇文長皓繼續說:「我雖不是燕墨陽,但我同他還是有點關係,他本是我小師叔的兒子。」
「你小師叔?」
「她是我師父的小師妹,我小師叔在中原認識燕北漠後,就生下燕墨陽。」
「你和他長得像嗎?我是說燕墨陽……」
「不知道,我八歲那年拜師學藝,燕墨陽卻在那幾個月前不小心掉到水裡淹死了,我小師叔思子心切,從此有些瘋癲……」
說到這兒,宇文長皓似乎有些激動。「我想應該有些像吧,加上我和他年紀差不多,所以我小師叔一見我就『墨陽、墨陽』叫個不停,一直把我當成她死去的兒子……而這幾年隱淵堡殺人太多,是西域各國的心頭大患,朝廷正好利用燕北漠尋子這個機會,讓我以燕墨陽少堡主的身份去箝制他們。」
「那……」實在是太意外了,聶紫芊哆嗦半天才問:「朝廷幹嘛要這麼做,出兵滅了隱淵堡豈不乾脆?」
「不能那樣做,因為在荒漠上作戰並不容易,而且朝廷這幾年和周邊各國的關係才剛好轉一點,出兵來這個敏感地帶怕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聶紫芊似懂非懂地點點頭,想了想又問:「你既然不是真的土匪,為什麼一見我就要我當你的貼身女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