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麼慘嗎?」她笑彎了腰。
狄克啜飲一口咖啡,心滿意足地吁一口氣,「你沒有看過我老爸那副德行,他巴不得趕緊替我做主娶老婆呢!」
「他們會對你逼婚嗎?」她突然收起笑,事情好像慢慢變複雜了。
「逼婚?他們不是沒有做過這類事情,但是我根本不理會,他們也拿我沒轍。」他得意地笑道。
「你爸媽一定是出身高貴的名門望族。」
他偏著頭想了想,「呃,也可以這麼說。」
她忽然膽怯,眼瞼悄悄垂落,半晌說不出話來。
「怎麼了?」他發現郅她的異狀。
豆豆吸吸鼻子,有一絲惘然,「我只是覺得……」
他望人她的眼中,「你又在自卑什麼了?」
「我不是自卑,只是考慮到現實問題。」她甩甩頭,勉強露出笑容,「沒事,我想太多了。」
狄克專注地看著她的臉龐,彷彿想要看出什麼,「你在擔心什麼?」
「沒有。」她裝作快樂地道。
不是說過活在當下,不想未來嗎?既然已下定決心要今朝有酒今朝醉了,為何她又煩惱這麼多呢?
狄克憂慮地看著她,不知該如何摸清她的想法。
「我做了一些中國式的早餐,希望你吃得慣。」她吐了吐舌頭,調皮地道:「雖然這兒沒有中國食材,但是我已經盡量發揮手藝了,還望你多多批評指教。」
「我相信你做的菜一定很好吃。」他看著她的表情,心情這才輕鬆起來,「等到事件過後,我會帶你到這兒的傳統市場逛逛,你絕對會喜歡的。」
「我等著。」她甜甜一笑。
豆豆由衷的希望事件趕快過去,這樣她就可以好好的看看扎蒙這個國家。
看看這個孕育她深愛男人的地方究竟怎樣美好。
就在他們愉快的進餐時,突然傳來陣陣電話鈴聲。
「會是誰?」豆豆倏然抬頭,有點心慌地看著他。
狄克微微一笑,「也許是以利打電話來跟我報告事情吧,他們也該處理好那件事了。」
豆豆點點頭,放下手上的叉子。
「你先去接電話吧,我等你回來後再一起吃。」
狄克感到窩心,親吻了她一下,匆匆地趕到大廳去。
豆豆坐在椅子上,突然覺得面前好空曠。少了他在身旁,還真是一點都不習慣。
她無聊地玩著叉子,靜靜等待他回來,但是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狄克一直沒有回來。
她禁不住好奇,踏進大廳內。
狄克正背對著她講電話,他壓低聲音道:「我明白,我也想你呀!可是我在這裡有事,還要過一段日子才能回去……呃,不,你千萬不要來,你別懷疑什麼,有事情我會讓你知道的……好吧,那我待會兒就回去一趟。你確定不先在電話裡告訴我是怎麼回事……OK,I love you too。」
他的語言豆豆並聽不懂,但是那句英文清清楚楚地鑽入她耳裡。
豆豆的心瞬間一沉,整個人像是被浸入冰水中,渾身冰涼。
第一個閃過腦中的念頭是,她被騙了!
狄克是個有婦之夫,正在和妻子甜言蜜語,而她卻是一個傻傻的被金屋藏嬌的女人。
她緩緩地閉上眼睛,強忍著渾身顫抖,卻止不住自心底散發至四肢百骸的寒冷。
老天,這不是真的!
狄克感覺到身後有人,匆匆轉過身,恰好望進豆豆絕望的眼眸裡。
她的臉色蒼白得像張紙,好像全身上下的血液都被抽光了。
他飛快向電話那頭的人道再見,放下話筒就衝向她,「你怎麼了?臉色好難看。」
豆豆吞了口口水,發現自己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只能睜著迷濛的雙眼望著他。
狄克臉色一變,擁住她,心痛地發覺她雙手冰涼。
「你是不是生病了?」
「你騙我。」好半晌,豆豆才痛苦地擠出這三個字。
「我騙你?」他眸子閃爍了一下,想到自己隱瞞王子的身份。他連忙要解釋,「你聽我說……」
「你既然已經有了心愛的女人,為何還要招惹我?」她痛徹心扉地低語,就連喘息都覺得刺痛,「為什麼?」
「我不明白你的……」狄克驀然瞭解,「那是我母親呀!剛剛電話裡的女人是我母親,你千萬不要誤會。」
豆豆一愣,「什麼?」
「剛才是我母親打電話來,如果你不信的話,我可以再打通電話讓你求證。」他真摯地道,心疼地打量著她的臉色,「我求求你千萬不要昏倒,你的臉色看起來好嚇人。」
「我沒有要昏倒。」她深深吸了口氣。
「你以後不准再這樣嚇我。」他的臉幾乎快要跟她一樣慘白,「我的心臟不怎麼有力,禁不起你這樣驚嚇。」
豆豆想笑,卻笑不出來,「那是你母親?」
「是的,她去美國參加一場慈善會議,今天早上才回來,所以就打電話給我,責問我為何還不回家。」他連忙澄清,看見她的臉色緩緩恢復一絲血色,才稍稍的鬆了口氣。
豆豆瞅他了半晌才搖頭輕語,「你一定覺得我有病。」
「剛才看見你臉色白成那樣,我的確以為壞真的生病了。」他餘悸猶存。
狄克從來沒有在任何人臉上看過如此傷心的神色,那狠狠地撕裂了他的心。
「我不是這個意思。」她突然覺得自己好丟臉,「我是說,我的反應……太過激烈了,甚至連情況都沒搞清楚就冤枉你,對不起。」
「我能明白你的心情。」他怯怯地、試探性地問,「你是因為太在乎我,所以才會反應劇烈,對不對?」
豆豆的臉染上一抹紅暈,「你要這麼說我也不反對。」
狄克快樂昏了,「真的?你真的很在乎我?不會是誆我的吧?」
「我沒有那麼大的興致誆你。」她羞澀地低下頭,「不過我還是要再次向你說聲對不起,因為我好像動不動就懷疑你。」
「誰教我前科纍纍呢?」他自嘲地道。
豆豆眼裡含滿笑意,「我可沒這麼說。」
「我自首,行嗎?」他苦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