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他那迷人、扣人心弦的邪魅笑容,杜悠悠忽然想起昨天那個意外之吻,心跳忽然間紊亂起來,粉頰上即刻佈滿紅潮。
別過臉,她不著痕跡的收斂不受控制的心跳。
「跟我謝什麼,神經病!」她故作若無其事的依著以往態度眼著他打哈哈。
「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給你添了麻煩,現在還佔了你的床。」
她瞥他一眼。「拜託你好嗎?沒錯,我承認是我救了你,但你可不可以不要將這句話一直掛在嘴邊?」
「這是事實。」自從喪失記憶,他感覺到思緒變得很灰暗,好像不是以往的自己。
杜悠悠將手中的污穢物先放在門邊,背著他在床緣坐下,無奈的側過臉看他一眼,躊躇了好一會兒才開口,「事實上……應該是我謝謝你才對,你讓我感覺到這個家還有一點溫暖,一點動力,一點歸屬感,這裡雖然簡陋,但不再是一座冰冷的空城,每天總感覺像有個親人在等我似的,不然我真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久,又該到哪裡去……這裡早就抵押給銀行了,隨時會有人來趕,也不知道還可以住多久,說不定哪天你恢復記憶了,走了,這兒也不再是我的棲身之所,那我就真的是無家可歸了……你在這裡的時間,最起碼還是我短暫的依靠。」她絞扭著十指,感傷的透露了一小部分心事。
藍少祺不語,只是默默的看著她,遲疑了片刻才將懸在半空已久的手掌放在她薄弱的肩背上安慰地拍了拍。
不擅言語表達的他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經過這陣子的相處,他知道她是個勇敢堅強的女孩,但他知道在她強顏歡笑、開朗、斤斤計較的背後,肯定隱藏著極大的心酸與委屈。
藍少祺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對她產生莫名的惻隱之心和不捨、心疼,也許是因為她本該是一位被人捧在手心呵護、疼愛的女孩,但如今不知是何因素,讓她這般瘦弱的肩背必須背負過於沉重的負擔。
她傾首呆拙的望著他的臉,不明白他的眼底為何有絲憐惜的波光在流動,莫非她無意間增添了他的困擾?
倏地,優美的唇弧往上一揚,她格格地笑出聲,用嬌俏的笑厝掩飾自己的黯然。
「對了!今晚有趕集的夜市,剛好我難得沒有工作,我們去逛夜市好了,那裡有好多小吃攤,你說好不好?」
「由你作主!」擺明了她不想讓人太深入內心世界,藍少祺也不便探人隱私。
她仍然像小朋友得到糖吃一般的興奮。「你知道嗎?夜市有九十九元的牛排耶!我好久沒吃了!」
藍少祺見她滿臉期待的模樣,就好像恨不得馬上吃到,不禁一陣莞爾。
不過,他倒是很懷疑九十九元的牛排能吃嗎?但見她這般興奮,東西好不好吃似乎已經不是那麼重要了。
她眨了眨眼。「我說錯什麼了嗎?」
「沒有,你什麼都沒說錯。」我只是心疼你滿臉期待且讓人心疼的模樣。藍少祺在心中對自己說。
忽地!大門被人踹了開來,接著是夾雜著粗暴髒話的辱罵
「呸!這什麼鬼地方?媽的!到處蜘蛛網、破爛不堪的!」
「喂!姓杜的女兒,你這禮拜的利息準備好了沒?」
「再不出來,小心偶抓你去抵債!」
聞聲,杜悠悠臉色慘白,惶恐不安的望著房門。
藍少棋欲起身一探究竟,立刻被她制止,她輕搖頭。「別去,你傷還沒好,人又不舒服的,不要出去,而且這是我的私事,我只要把錢交給他們就好。」
「光聽聲音就知道他們不是善類……」
「放心,他們只是來收錢的,不會對我怎麼樣的。」她彎身從床鋪地板下取出一個鐵盒,打開盒蓋將放在裡面的所有錢拿出來。
「喂!再不出來,小心老子翻臉,聽到沒?!」
房外又是一陣粗暴的恐嚇。
杜悠悠將錢捧在懷中,依依不捨了半晌才對外頭喊話,「來了!」便匆匆忙忙地跑了出去。
房外頭不停傳來吼叫、恐嚇和威脅,粗劣的語調中還夾雜著猥褻的浪笑和尖叫求饒的恐慌聲。
原本還有極好興致的藍少祺在聽見淫穢粗魯的對話時頓時變了臉,開始屏氣凝神細聽外頭的動靜。
「給偶們玩一玩會怎麼樣啊?你不要以為偶們不知道你有穿跟沒穿衣服一樣的在跳花車!」
「就訴說咩!都可以給那群人摸,給偶們玩玩又會怎麼樣啊?」
「不要!放開我!」
藍少祺驚覺不對,一股莫名憤怒直湧心頭,一向控制得很好的脾氣因為外頭混混的話而失控,心頭掀起陣陣怒火,血液翻騰的。
無法邊止的怒火讓他無法控制行動,他起身一探究竟,這一探差點抓狂想殺人,兩個混混居然將杜悠悠壓倒在地上準備性侵害!
「放開她!」
冷如刃的聲音切斷兩人調戲杜悠悠的動作。
流氓從思淫的慾望中回過神,回頭滿臉兇惡的瞪著頭上還包裹著紗布、不知死活的傢伙,其中一名更是不屑地朝他當面吐口痰。
「偶呸!偶以為訴誰?沒想到這娘兒們居然養了一個這麼不重用的小白臉,看來我們今天若不好好玩一玩,就太對不起自己了!」
「就訴說咩!老大,瞧她一副幼齒樣,肯定粉補喔!」另一人將杜悠悠拽得更緊,擺明了不肯鬆手。
「放開我!」被壓在地上的杜悠悠死命掙扎,想掙開對方的鉗制。
藍少祺一步一步超近,嗜血的警告,「再不放開她,我會讓你們後悔莫及!」
陰霆的臉色更加深他宛若寒冰雕鑄而成的五官,陰寒得教人頭皮發麻,氣勢懾人緊緊地鎖住敵人。
杜悠悠眼角含淚,滿臉恐慌的看著隱隱散泛著危險駭人氣息的藍少祺,此刻的他就像一尊神聖、威不可侵的戰神。
他那宛如零下五度冷冽的殺氣寒意,足以教凝視者驚心動魄、寒慄直竄。
兩名惡霸被他天生的氣勢嚇得有些腿軟,但為了面子,仍是死撐著早己快被嚇破的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