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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雲密佈、雷雨交加的夜晚,孟宅裡卻是金碧輝煌、熱鬧極了,而在一身古齊黑白晚宴西裝服的孟少喬挽著一身香奈兒白色綴著碎鑽晚宴服的、柴子媛出現在大廳時,參與的眾多名流士紳全朝柴子媛舉杯,孟少喬可以感到她突地全身一僵,血色在她的臉上刷地一下瞬間消失,一臉慘白。
「呵呵呵……我想不用我介紹了吧?這些全是你的『舊識』。」孟任中走近她,親切的遞給她一杯香檳,但眸中卻帶著殘酷的冷意。
他要兒子約柴子媛出席酒宴,卻是刻意讓她難堪的,他特別找來以前她收費過的名流士紳。
他指著林少爺道:「你還記得吧?你陪了他一小時收了兩萬。」
再指著王少東,「你陪他跳一支舞,收了三萬……還有……還有……陪了蕭少爺出去玩一天,收了十萬,這些人,你都記得吧。」
「爸,你怎麼可以……」孟少喬這才恍然大悟父親的奸計,他根本要柴子媛下不了台。
林秀禪看著渾身顫抖、面無血色的柴子媛,也覺得捨不得,「難怪!我就覺得今晚的客人怪怪的,全是些二三十歲的少爺、少東,卻不見你爸的老朋友,原來……」她不悅的數落起丈夫,「你怎麼可以這樣,你太過分了。」
「我過分?!我只是要你們這對沒了腦子的母子倆看清楚,她這個裝清純的女大學生真正的樣子,看她做了什麼?怎麼?我說錯了嗎?她沒有收這些人的錢?」他滿臉的不屑。
柴子媛從沒這麼難堪過,但她無力反駁,因為這全是真的,但她從不以為自己這樣掙錢的方式有錯,他們有錢,她需要錢,而他們缺廣女伴,她當他們的女伴,這樣的利益交換,她不覺得自己是低賤、卑下的……「那全是過去式了,爸。」孟少喬氣得臉色發青,但他將她緊緊的擁在懷中。
「那沒有過去,她仍在進行這種交易,難道你看不出來嗎?兒子?」孟任中帶著譏諷的語氣像把利刀刺進她的心臟,他是在暗喻她現在仍在從事援交,而對象就是孟少喬?!
她哽咽的替自己辯白,「孟伯父,我承認我依附著少喬,也向他拿了不少的錢,可是我仍在修車廠打工……」
「做幾顆飯團、煮個味噌湯,掃掃地、偶爾當個小助手,薪水卻上百萬,你在騙誰啊?!」他一臉鄙夷,「爸!如果你暗喻她跟我上床,我可以告訴你我們根本沒有肌膚之親,請你不要污辱她,也不要污蔑你兒子的人格。」孟少喬怒氣沖沖的瞪著父親。
「是嗎?那我這個乖兒子豈不被你耍著玩了?居然連人也沒上?!」他冷哼一聲,指著那些名流少爺,「他們可告訴我,你這個交際女王從事的就是一夜情的交易,不管是陪跳舞還是出遊,最後一個遊戲可是上床呢。」
「胡說!」她氣得眼淚都流出來了,「這根本不是真的!」
「那你的意思是這麼多人全都說謊了?」
「他們是說謊!」
「兒子,你相信嗎?」
孟少喬相信,可是一想到這麼多人至跟她跳過舞、甚至一日出遊,他的心就有些不舒服,雖然她現在是屬於他的,但他卻覺得不安起來……「少喬,你不會相信吧?」她的心揪緊,他的沉默令她害怕。
「你敢說你沒開過上床費的價碼嗎?柴子媛?」孟任中繼續扔下話題炸彈,就是要將兒子對她的信心摧毀。
「這……」她愣了愣,目光在那些得意又帶著邪笑的名門少爺間一一掠過,她是說過,但她開出了億萬天價,所以從不曾有人得到她……孟少喬皺緊了濃眉,「怎麼不說話,滾滾?」
她咬著下唇,「我、我是開過,可……」
「那不就對了,她是可以為金錢出賣身體的女人,而你卻傻得將她當成寶,不去碰她,」孟任中搖搖頭,歎道,「我怎麼會有這麼一個傻兒子?!」
「不,不是這樣的——」她想解釋,但那些名門少爺在孟任中的眼神示意下,紛紛開口——「滾滾,別老被孟少爺佔著嘛,我很想念你那如綢緞般的白皙肌膚。」
「是啊,我很想念你,那種觸覺可比人間美味。」
「明兒換我了吧?咱們好久沒有相親相愛了。」
「滾滾,你對孟少爺應該膩了吧?以前你換男人的速度可是很快的……」
此起彼落的聲音讓柴子媛沒有機會為自己辯白,她嚇傻了,呆了,癱瘓的聲音發不出任何聲音,全身泛起冰涼,她直覺的想貼近孟少喬那溫暖的懷中,卻發現不知何時,他早已退到另一邊,冷眼瞅著她。
她瞪視著他,開口想解釋,但他眸中的冷意讓她渾身如陷冰察,顫抖的說不出一句話來。
孟少喬看出她眸中的絕望與痛楚,但他沒辦法接近她,那些男人臉上的淫意、口中的說詞將他整個人團團包圍,他的信心動搖,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跟她站在一起,在他們的口中,她是一個人盡可夫的援交女……柴子媛發現自己正在僵化,由裡而外,從腳底開始往上,一寸寸的僵化為沒有生命的石像……他相信這些人的話!他居然相信這些人的話!
她的整顆心在瞬間被撕裂了!她色如土灰、費力的移動沉重的步伐,她拭去了淚水,轉身步出廳外,任由傾盆的大雨淋在自己身上。
「少喬?」林秀禪看著一臉痛楚的兒子,「你不追上去?」
「你瘋了嗎?你沒聽這些人怎麼說的?那種跟妓女沒兩樣的女人還要兒子去追?」孟任中馬上出言怒斥妻子。
林秀禪無言,可是她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她總覺得柴子媛不是那種女孩。
「我回去了。」孟少喬深吸了一口氣,轉身步出宅子,但並沒有追上柴子媛,他需要雨水冷卻,也需要好好想想……林秀禪見屋外滂沱大雨,捨不得兒子淋雨,急忙跟傭人拿了傘,開車追了上去,硬是將在雨中踢蹈獨行的兒子拉上車子,「我載你回別墅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