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哽咽的點點頭,隨即坐上車,在紛飛的雪花中來到醫院,但令她的心再次跌到谷底的是暫時無法會客。孟少喬全身有兩三處骨折,也有失溫現象,醫生正在會診處理。
柴子媛擔心的淚水再次潸然而下,哽聲道:「是我害了他的,是我害了他……」
「胡說,你別多想。」丁宜靜跟雷恩馬上斥責。
「真的,我要他離我遠遠的……」她慘白著臉,痞痘著聲音,「但不是真的,我不是真的希望他離我遠遠的……我愛他,好愛好愛他……」
「滾滾。」丁宜靜可以感到她的悲傷與自責,她的眼眶也泛紅了,她輕輕的擁住她的肩膀,輕輕的拍撫安慰,「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
柴子媛、丁宜靜跟雷恩、還有多名學校的執行長、教訓主任都在醫院的長廊等了一夜,一直到天泛魚肚白,雪花不再紛飛,露出了一抹晨曦微光,眾人才在醫生的允許下,隔著病房窗戶探視沉睡的孟少喬。
柴子媛看著他蒼白的俊臉上有些許的擦傷,手臂與大腿處都扎上了繃帶,整個人看來好脆弱。
「他的狀況已經穩定下來了,你們可以留下一個人守在病房裡,其他的人請先行離去。」中村大夫朝眾人點點頭。
柴子媛的反應是最快的,臉上仍有淚水的她一個箭步的衝進病房,一些執行董事想進去「爭取」,都被雷恩給擋下了,「我想沒有人會懷疑孟少喬希望陪他的人是滾滾吧?」
一句話讓眾人啞口無言,這整夜沒睡,又爭著想當個守候的人還不是想跟台北地王孟任中討個感激或日後有機會要個人情嘛,但看丁宜靜跟雷恩耶抹洞悉他們思緒的眼睛,幾個人不好意思再堅持,只得乾笑幾聲先行離去。
雷恩凝睇著病房內,目光緊緊的鎖在孟少喬身上的柴子媛,沉沉的吸了一口長氣,轉身往門口走。
丁宜靜吁了一口氣,轉身挽住雷恩的手臂,引來他的一記目光,她俏皮的道:「其實我也很不錯的,雷恩老師。」
雷恩微微一笑,但總帶著一抹淡淡的愁雲,「你是個好孩子。」
「我是女人了。」她吐吐舌頭,做了個鬼臉,勾著他的手臂,坐車回到飯店去,她打算打個電話給她老哥,還是放棄滾滾吧,孟少喬跟滾滾兩人愛得深,任何人都沒有機會了……
※ ※ ※
沉睡了一天,孟少喬才睜開眼睛,面對的是白淨的天花板,他困惑的皺起濃眉,手臂及腿上及胸部都隱隱傳來一陣刺痛,他的濃眉揪緊,昨天滑雪墜地一事也在瞬間想起,那這裡是醫院了。
他掙扎的動了一下,趴臥在床沿小睡的柴子媛驀地驚醒過來,在看到孟少喬甦醒過來,淚水再度湧上眼眶,「太好了,總算醒了,總算醒了。」
「我睡了很久?」他想坐起身,但並不容易。
「別動,我幫你就好了。」怕他扯痛了傷口,她急忙起身,幫他調整電動病床的高度,讓他半坐臥的躺靠在床上,「可以嗎?」
他點點頭,看著她臉上的淚水,「抱歉,讓你擔心了。」
她搖播頭,哽咽一聲,「不,是我害了你,你一定是聽了我要你離我遠遠的,所以……」
「傻瓜,你該不會以為我想自殺吧?」
「我……我不知道。」她絞著十指。
「我只是想宣洩一下鬱悶,沒想到闖入禁區。」他看了自己的手臂及大腿,「看來只有骨折。」
「嗯,哦,我趕快叫醫生過來。」她一轉身就要往外走。
「等一等,你……」他深情的凝睇著她,「你一直守在我身邊嗎?」
她咬著下唇,頓了好一會兒才點點頭。
「謝謝你。」
「別謝我,我真的很高興你沒事,真的。」說著說著,她的淚水再次滾落眼眶,一轉身開門出了病房,迎面而來的卻是孟任中、林秀禪夫婦,還有孟少喬的情人雪莉。
盂任中看到她,冷哼一聲,毫不掩飾他對她的鄙夷之情,她瑟縮了一下,一想到他刻意安排的晚宴,就令她全身泛起徹骨冰涼。
「少喬沒事了吧?」林秀禪則握住她的手,焦慮的發問,她不知道,她這雙溫暖的手適時給了她溫暖。
她點點頭,「他醒了,醫生說他的情形穩定了。」
閒言,孟任中即踏入病房,林秀禪跟著走進,雪莉則定視著她,眸中有著怒火。
「喬瞞著我跟你來北梅道,阿仁跟老潘的口風也跟蚌殼一樣的緊,而孟伯父也不知道他出國。」她抿緊了紅艷艷的唇,嗤聲道,「但就算如此,他也不會是你的,你知道為什麼嗎?」
她在暗示什麼?柴子媛突然覺得很不安……「我要去看喬了。」雪莉故意不說清楚,她就是要她的心七上八下,忐忑不安,她笑逐顏開的走進病房。
柴子媛走也不是,進去也不是,只得坐在病房外的長椅上等待。
一會兒後孟任中氣呼呼的推門出來,看到她,給了她一個怒不可遏的眸光後,忿然的轉身離去。
林秀禪隨即出來,身後還跟著也是臭著一張粉顏的雪莉,她對著林秀禪道:「孟伯母,那我先回飯店了。」
「嗯。」她點點頭,看著她轉身離開後,這才將目光落在顯得有些無措的柴子媛身上,「少喬不希望我們任何一人待在病房裡陪他。」
「哦,我知道了,我不會進去的。」
她笑了起來,「我話還沒說完,他只希望你一個人進去陪。」
柴子媛眼眶泛紅,淚光乍現。
林秀禪走近她,拍拍她的手,「快進去吧,他跟他老爸僵持了好一會兒,他老爸被他氣走了,他的火氣也不小,我只有這麼一個兒子,你可得好好幫我照料著。」
「孟伯母,」她哽咽一聲,「你……你不以為我配不上……」
林秀禪搖搖頭,阻止她繼續說下去,「這件事委屈你了,但我只說給你一人聽。」由於她始終覺得那晚的宴會有蹊蹺,因此她特別去找了幾個出席的少東,一再逼問下,終於讓她問出那晚是孟任中指示他們說出那些露骨的羞辱之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