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送她的白金卡也一併停掉了,沒有一個男人在目睹自己的女人投入別人懷抱後,還能無動於衷的供給她一切……卻唯獨……付出的情意難以回收。
「嗯。」瑞芯頷首,笑弧不再完美。
說不心疼、不難過是自欺欺人的。不過,她更不捨的是連他的寵愛呵疼,他也全收回去了。
思及她和其他男人摟摟抱抱的模樣,他就忍不住氣。「既然知道就快走。」他又恢復一貫的高傲,不再搭理她。
當門屝即將關上的剎那,她情急的伸手阻擋。
他神情冷冽的睨著她,眼神透露著不悅。
「只要你告訴我,為什麼……」她斟酌用字,黯然神傷。「為什麼不要我?」
她的說法引起他的冷嗤。「問問你背著我幹了什麼勾當。」他低吼。
「我沒有……」她的目光黯淡,不再散發熠熠光采,茫然的望著他。「我做了什麼?你告訴我。」
她拋棄尊嚴,低聲下氣的懇求。原來只要真心愛一個人,連骨氣都能當做廢土。
瑞芯像是等待宣判的犯人,心情忘忑不安,堅決的心意隨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正慢慢消減。
他的沉默粉碎了她的請求,她死心了。「喏,還你。」她把西裝外套遞給他。
既然要斷,就徹底一點吧,留著他的東西在身邊,徒惹傷心、只會多了軟弱的借口。
等了一會兒,他仍沒有收下的跡象,她的手尷尬的懸在半空。
「嫌髒喔?」她垂下頸子,佯裝輕快的語調,幾近自言自語:「那……只好等我領薪水送洗後再還你囉。」
人家理都不理呢!再繼續賴著不走,連她都覺得太厚臉皮了。「晚安。」她笑得好甜。
轉身的瞬間,康靖司似乎瞥見她剔透的淚光,在夜裡分外閃耀,映入他深沉的眸光,讓他差一點就開口留住她。
但他告誡自己,那只是她愚弄男人的手段,不允許自己上當。
直到她纖細的身軀消失在黑暗中,他才恍然回神,砰然關上大門,將莫名的情緒隔絕在門板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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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雨了。
起初,灰暗的天空像沒拴緊的水籠頭,灑下點點的雨滴;爾後宛若被頑皮的孩子轉開來般,頃刻下起傾盆大雨,氣勢驚人。
瑞芯來不及躲,就乾脆不躲了,索性站著任憑雨水打在身上。
屋漏偏逢連夜雨,好慘呵。「葛瑞芯,大笨蛋。」她仰著小臉,朝著蒼茫的天空吶喊。
天空如回應她似的,劃過一道閃電,雷聲轟然作響。
「連老天爺也贊同?」她撅起蒼白的唇瓣,虛弱的呢喃。
「康靖司,你這個自大狂、小氣鬼。」她放肆的批評,藉此發洩心中積壓的不滿。
這回沒有湊巧的閃電雷鳴呼應她,倒有一道戲謔的低沉磁嗓從後方響起。
「三番兩次在背後說我壞話,不怕天打雷劈?!」
瑞芯猛然回首,心跳急速,眨著濕漉漉的羽睫,想把來者看得更清楚些。即使他的聲音冷得沒有溫度,但已夠溫暖她無助的心。
康靖司撐著傘,站離她幾步之遙,默默的瞅著她。
她離開後沒多久,外頭便下起綿綿細雨,待他沖完澡出來,雨勢猶如兇猛的惡獸般要將大地吞噬。
他紊亂的腦袋宛如故障的投影機,反覆播映著那張強顏歡笑、假裝堅強的秀麗容顏,奇異的牽動他的心。
本決定漠視心中詭異的感受,回房睡覺之際,竟意外接到「修緣育幼院」院長燕姨的電話,閒聊之間她問及瑞芯的近況。
他告訴燕姨瑞芯已入睡後,最後看在燕姨的面子上,他才帶了一把傘,想把傘交給她。
純粹如此,沒有其他因素。
遠遠地,他就看見她駐足在雨中,不閃不躲,像一道幽微的影子。
一股憤怒沒來由的竄進腦門,他氣她不懂得愛惜好不容易撿回來的命。
瑞芯緊抿著唇顫抖著,從眼角滑落的水滴,分不清究竟是雨還是悸動的淚。
他偉岸的身軀如神祇般矗立在風雨中,一身黑色裝束在夜色中依舊光采耀眼,緊緊攫獲她的視線,令她無法呼吸。
瑞芯大口的喘息著,再克制不了滿心的寂寥與脆弱,移動沉重的步伐走近他,霍地敞開雙臂,大膽的環住他的腰。
他已經是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她的喜怒哀樂早與他緊緊相系,驟然失去他的打擊,讓她連呼吸都覺得費力。
康靖司冷峻的面孔掩不住震驚,垂眼凝視她,她的嬌軀在他懷裡劇烈的顫慄,身上乾爽的衣服也因她的擁抱而濡濕。
他擰起眉,抬起的手又頹然放下,還是狠不下心將她推離。
她閉上眼簾,將臉埋進他寬廣的胸膛,諦聽他略微失序的心跳聲。「靖司,我愛你……」她如自白似的低喃。
他沒有反應,陰沉的臉孔閃過一絲柔情。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瑞芯的語氣充滿無助。
康靖司握緊拳頭,杜絕被她迷惑。
大概是低迷的氣氛和酒精使然,她踮起腳尖,冷不防將柔軟冰涼的小嘴貼住他的薄唇,企圖尋求慰藉。
時間靜止了幾秒,他扣住她的肩頭,拉開彼此的距離,但依舊直勾勾盯著她,一股奇異的氛圍環繞在傘圍成的小小世界裡──
她經大雨澆淋後全身濕透,合身的洋裝勾勒出她姣好的曲線,水滴沿著髮梢眾集在削尖的下顎,然後匯入胸口,沾染霧氣的星眸蓄著幾分純真、幾分懵懂,眼前清純的她確實有魅惑男人的本錢。
主動獻吻失敗,瑞芯雖然困窘但並不覺挫敗,輕咬芳唇,屬於他的舒爽氣息在鼻間繚繞,在在挑撥她的心弦。
此時回身比沒頭沒腦跑來等他,更需要加倍的勇氣。但除了眷戀他安全感十足的胸膛之外,她再找不到其他留下來的理由。
走出他的傘,也走出他一手構築、無風無雨的小世界,未曾減弱的雨扑打在她荏弱的身子上,讓她的神志清醒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