廳裡只剩下她孤獨的一人,獨自等待夜幕的降臨。
可是寧靜之神似乎並不打算眷顧,紫蘿才剛想好好的靜一下而已,剛打開門的春花和秋月就見到來押她們走的夏草。
「少夫人,奴婢奉老夫人之命,來帶春花、秋月過去問話。」
言下之意,大有不論同意與否都要押人走的意思。
春花、秋月一陣膽戰心饞,臉色一下子刷白,不安的看向紫蘿。「少夫人……」
接收到兩女求救的眼神,即使心情沮喪,她還是打起精神走到夏草面前,「知不知道是什麼事?」
「老夫人的決定,奴婢不知。」夏草淡淡的道。
「可不可以讓我跟她們一起去呢?」不忍兩女獨自面對未知的困境,她關心的想一同前往。
「這……」夏草為難的猶豫了一下,然後斷然拒絕。「我想老夫人不會願意見到少夫人,所以請少夫人不要為難奴婢。來人啊,把春花、秋月兩人押走。」
「是。」後面一群粗壯的僕婦立刻蜂擁而上,將兩人的手臂扭住。
她們不顧兩女的呼痛聲,逕自將之押出霓霞館。
「少夫人救我們,救救我們兩個……」春花、秋月。不斷的呼喊著,聲聲都敲人紫蘿的心。
「少夫人請留步。」夏草橫臂一擋,將想追上去的紫蘿攔住。「老夫人的命令奴婢不得不從,失禮的地方·還請少夫人見諒。」說完她頭也不回的離去。
紫蘿再一次獨自陷入茫然與恐懼之中。
思忖片刻,她終因太過擔心她們可能遭遇的下場,決定違背命令跟過去。
★ ★ ★
春花、秋月惴惴不安的被押到章惠娘面前,當她們進了廳堂,看見左右兩邊手執刑杖的婢女,嚇得臉色一白,再看一眼臉色陰沉的章惠娘,和站在她身邊一臉幸災樂禍的柳雙雙,便知道自己大禍臨頭了,當場雙腿一軟跪下來。
「老……老夫人。」兩人囁嚅的叫道。
坐在太師椅上喝著茶,享受柳雙雙捶背的章惠娘,冷冷的睨了她們一眼,再次將視線移回茶杯上。 「很好,還記得我這個老夫人,沒忘記我當初叫你們到少夫人那是幹什麼的吧?」
兩人惶恐不安,搖頭道:「沒……沒忘記,奴婢們不敢忘記老夫人的吩咐。」
「沒忘記?」章惠娘冷嗤一聲,「既然沒忘記,那為何背叛我,幫著那個賤人蒙騙我?你們兩個人的眼睛裡還有我這個老夫人存在嗎?」話聲突然一銳,忿忿的眼神瞪向她們。
兩女嚇得渾身顫抖,頭趕緊低了下去,「老夫人別誤會,奴婢們對老夫人忠心耿耿,不敢欺騙老夫人。」
這樣的回話更令章惠娘生氣,柳雙雙又在這時加油添醋的插進話來。「喲,我說老夫人,這兩個賤婢依妾身看,定是受了那賤人的賄賂,暗地裡不知道背叛了您多少次,我看您要是太過仁慈,不對她們動動刑的話,她們是不會說出真話的。」
柔膩的嗓音卻說出教人心神俱裂的話來,春花、秋月慌得快哭出來了。「老夫人,奴婢們沒有。」
她們拚命的搖頭,期望老夫人別聽信柳雙雙的話,對她們動刑。
但章惠娘對她們已起疑,任她們再怎麼懇求解釋都沒有用。
「來人啊,先把這兩個賤婢吊起來,一人抽打十下籐鞭,再來好好問話。」
當下兩排人中走出兩名黑壯的婢女,將她們扯了起來,用繩索綁住兩人的雙手,繩子朝屋樑上一套,頓時將兩人吊起。
「老夫人請相信我們,我們沒有騙您。」春花、秋月大聲哭喊著哀求。
「還狡辯,看來真是不打不行,來人啊!還不給我打。」柳雙雙媚眼一橫,大聲下令。
手執籐鞭的兩名婢女立刻揮動鞭子,往春花、秋月的身上抽去。
「哎喲,救命啊!」
「好疼啊,放過我們吧!」
「老夫人,我們知錯了,請饒了我們!」隨著鞭子抽打的聲音越來越響,兩人滲血的傷,口越來越多,也越來越痛,終於忍不住的哭喊著認錯。
「很好,現在終於肯乖乖的回答了。」十下籐鞭打完,章惠娘這才繼續問話。
兩名丫環早哭得答不出話來,只是狼狽的哭泣點頭。
「好,那我問你們,侯爺是不是派人送東西到霓霞館去?」
「是……」春花啜泣的答。
章惠娘再問秋月,「那侯爺是什麼時候見過少夫人的面?見過幾次?」
「沒有,一次都沒有。」秋月搖頭道。
章惠娘眉頭一蹙,聲音一沉, 「看來你是打得不夠,來人啊,再加雙籐,給我打到她說實話為止。」
命令一下,兩名執籐鞭的婢女立刻揮動雙籐,狠狠的朝秋月抽去,霎時間,廳裡的慘叫聲再起,聽得春花肝膽俱裂。
柳雙雙嘿嘿冷笑的踱到春花身邊,伸出尖尖的指甲戳著她身上的傷口道:「怎麼,你是要說實話,還是要像她一樣?」
春花又急又痛,害怕再受刑,但她真的不知道侯爺跟少夫人何時見過面呀。「老夫人求求你大發慈悲放了我們,我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不知道?哼,我看你是不打不肯說。也給她嘗嘗雙鞭的滋味。」仇恨蒙蔽了章惠娘的心,她毫不憐憫的下令。
很快的,另一道哀號聲與雙鞭劃破空氣的聲音響起。
「住手,都給我住手!」紫蘿汗水淋漓的奔來,看到這殘酷的一幕,她撲跪在章惠娘面前,為兩位丫環求情。
「老夫人,她們說的都是真的,我從來沒有見過侯爺,一次也沒有,求求你饒了她們吧!」她急急的說。
一見到她,章惠娘的恨意更熾,她忿忿的站了起來,走到兩人面前道:「饒了她們?你以為這一切是誰造成的?還不就是你嗎?為什麼你不可憐兮兮的在霓霞館裡待著,為什麼不痛苦的活著,偏偏要引起軒兒的注意,冀望得到什麼幸福呢?為什麼一切不照著我的安排走?」恨意使她失了理智,陰毒的計劃就這麼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