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此舉更讓紫蘿羞得無地自容,巴不得挖個地洞躲進去。「你再這樣,我以後就不煮東西來給你吃了。」
「我可一口都沒吃到。」他笑著提醒。
章靖亭那傢伙,八成是餓死鬼投胎,竟然把整盅粥吃得見底,一滴不剩,而且還窮嚷嚷,一副沒吃飽的樣子。
「不行、不行,少夫人煮的粥太好吃了,不再煮怎麼成。」他端著空碗跑過來,嘴邊還沾著幾粒米。
他滑稽的模樣把紫蘿逗笑了,卻又怕失禮傷到人家的心,因此只好低頭掩著嘴笑。
「去。」紀軒佯怒的一把推開他,任何人都不許太靠近他的親親娘子。「人都不想保護了,還吃什麼粥。」
「保護、保護,誰說不保護了。」想到往後將會有好吃的食物下肚,章靖亭很沒骨氣的立刻把先前說過的話推得一千二淨。「少夫人天生麗質,在一群豺狼虎豹之中太危險了,所以小人我豈有不保護之理。」答應還不夠,兼拍馬屁。
「這可是你自願的,沒有人逼你哦!」紀軒趕緊道,免得這傢伙等一會又後悔,討價還價。
「當然、當然,我一向說話算話!」章靖亭笑得一臉諂媚。
第七章
身為指揮使府的女主人並不簡單,最起碼要清楚指揮使府的環境,什麼樓閣住什麼人,也要明確的知道那些奴婢、僕婦和下人是何職位,負責伺候誰的。
巾這些天陸續送來的名冊中,紫蘿才知道,原來侯爺娶的不只是她們這三位同日進門的夫人,在這之前也有不少侍寢的侍妾,現在都住在六湘亭內、
「依少夫人的地位,有權要各房的夫人和侍妾一一來拜禮。」紀福在一旁解釋道。
「這……好嗎!」她不想讓人以為她用權勢壓人。
紀福恭敬的站在桌邊道:「這是應該有的禮數,只是以往由老夫人做主,老夫人要所有人不許靠近霓霞館一步,所以就沒有人敢過來了。」
雖然明知道章惠娘對自己的態度,但紫蘿再一次聽到,還是很難過。
因為她終究是侯爺的母親、自己的婆婆。
自古焉有媳婦不順從婆婆的道理,如今侯爺卻為她而母子惡言相向,教她如何心安?
「一切就由總管安排吧!」她點點頭道,並且吩咐,今後對於老夫人的生活起居一定要更加注重,千萬不可怠慢知道嗎?」
「是,小的遵命。」
紫蘿再繼續翻看真他的地形書冊,發現以前去過的一座庵堂也在其中,不禁多注意了一下。
「這地方住的是什麼人呢?」
紀福探頭看了看,「是太夫人,已過世老侯爺的母親。」
「那就是祖母了!」這個發現教她訝然的抬頭,看著紀福。「為什麼讓太夫人往如此偏僻的地方?」
真是太失禮了,她不知道府中有個太夫人,以致至今從未正式拜見過,這實在有違孫媳婦的孝道。
沒想到那位婆婆是太夫人。再回想起那庵堂裡面破舊的陳設,更教她慚愧。
「可不可以麻煩總管詢問一聲,就說我要去拜見太夫人,好嗎?」
一直面無表情恭立在旁的紀福,聽到她這樣說,竟表現出激動的情緒,眼眶濕潤。
「是,小的立刻去辦。」
他奇怪的情緒改變令紫蘿看了不解,好像這是他期盼已久的事一般。
可是為什麼呢?
紀福的身影才剛離去,冬蟲、夏草就走了進來。
今日紫蘿的身份與以往不同,所以她們有禮的一福,道:「冬蟲、夏草見過少夫人。」
「兩位講起。」紫蘿一如以往和氣,「請問兩位來,是不是老夫人有什麼事吩咐?」
兩人相視一眼,最後決定由冬蟲開口,「老夫人有今,要我們過來將所有的名冊跟賬簿送到她那裡去。」
明顯的,是不願放棄女主人的權力。
「可是……」紫蘿十分為難,不知該如何是好。「侯爺要我將這些賬簿詳細的核對一番。」
「少拿軒兒來壓我。」紫蘿才說完,站在門外等候的章惠娘就走了進來。本來她是不屑見到這賤人的,可是一聽到她把紀軒抬出來,就忍不住發火的進門。「別忘了我是誰,不就是他的娘,府裡的老夫人嗎?沒有我,他坐得上指揮使的高位,」
一想起那個忘恩負義的孽子,她就氣得咬牙切齒,不過更恨的是這個女人,如果不是她使手段,紀軒又怎麼敢這麼違抗她。
「冬蟲、夏草,還不把賬本給我搬過來?」她斥聲命令。
「是。」不敢稍有遲疑,兩丫環快速的將桌上所有賬簿搬走。
「還有。」走到門口的章惠娘倏地一回頭,瞪著紫蘿喝道:「等一會兒命人將春花、秋月兩名賤婢押到我那裡去,別以為我就這樣算了,對於這兩個叛徒,我氣還沒有消呢!」
熾烈的恨意明顯的湧現在她眼裡,教紫蘿看了不禁害怕。
「對不起,老夫人,春花、秋月有傷在身,紫蘿不能讓您把她們帶走。」一旦被押走,她們悲慘的下場可以想見……
「什麼?!」章惠娘一聽她這麼說,立刻勃然大怒。「你敢違抗我的命令?好大的膽子。」一直以為這個賤人柔柔弱弱的好欺侮,沒想到也有倔強的時候。
「對不起,老夫人,紫蘿不能答應。」她再一次堅定的說。章惠娘氣得全身發抖,雙拳握緊。「哼,你以為這樣就護得了她們了嗎!冬蟲,立刻去給我找人來,我要馬上把那兩個賤婢押走。」
越是有人反抗,她就越要達到目的,等她處置那兩名丫環之後,看誰還敢瞧不起她。
「是。」冬蟲遵命的跑了出去,沒多久就帶了幾個男僕跑回來。
「到房裡把春花、秋月兩名賤婢拖出來。」章惠娘喝聲命令。
「是。」幾名男僕立刻衝向旁邊的側屋。
「住手,不許你們這樣。」紫蘿想阻止,奈何獨力難挽狂瀾,根本抵抗不了他們一幫人。
不久,帶傷的春花、秋月就被又拉又拖的押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