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屍?有救起的活人嗎?」一聽到對方的話,坐下的行鳳又連忙站了起來。
「活人?姑娘別說傻話了,那炮火炸得連要尋一具完整的屍身都很困難,怎麼會有活人呢?大伙也是費了好幾天的時間,才撈完那麼多的屍體。可磷喔!有些屍體還被魚蝦食了大半哩!真是嚇死人了!」說著直拍自己的胸脯。
聽到這裡,就算再堅強的男人也會無力,更何況是一個女人呢?她屏住呼吸,撫著起伏甚劇的胸口,依然搖頭,拒絕相信自己剛剛所聽到的話。
「一定還有活人,拜託大嬸幫我找找看,這附近是不是看過一個……」她仔細的將蔣楓的身高、長相、特徵說了一遍,希望這位大嬸看過他。
可是沒有,這個大嬸沒有,連續拉住幾個路過的人詢問也沒有。
難道蔣楓真的死了嗎?
一點生還的機會都沒有嗎?
望著波濤起伏的湖面,她的心變得悵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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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問不到蔣楓的消息,但是行鳳不死心,她在洞庭湖畔找了處民家住下來,親手繪下蔣楓的畫像,開始日日拿畫問人的生活。
她先從岸邊的船家問起,然後是街上的住戶、路上的行人,反正只要是在洞庭湖附近走動的人,她都一一詢問,一點也不願錯過尋找蔣楓的機會。
她如此癡心的尋找,不久,附近的人都知道有她這麼一個人,一個可憐尋夫的女人。
漸漸的,大家都對她寄予同情和憐惜,一有神似的人出現就會來告訴她。
只是……結果屢屢失望,她尋了一個月也沒有蔣楓的消息。
難道他就這麼消失了嗎?真的死了嗎?
不……她不相信……
她不氣餒的找,再接再厲的找下去,無論如何都要找到他。
踞龍堡的人在她到達後的第二天就尋來了,只是見她心意堅定,無論如何都不肯離去,也只好留下來陪她。
陪她找尋一個幾乎不存在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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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官府屢戰屢敗,洞庭湖的水賊愈來愈猖獗,不只在水上行搶,還登上岸來打劫,弄得沿岸百姓人人自危,顛沛流離。
龍行鳳一手拿著畫,一手拿著劍,在驚慌失措的逃竄人群中,幫忙擊退滋擾百姓的水賊。她一向在兩位兄長的羽翼下長大,從來沒有實際參戰的經驗。這是她第一次舉劍砍人,也是第一次看到水賊的可怕。
面對那些凶狠的賊寇,她沒有半絲的怯意,反而有著滿腔的仇恨,因為就是他們,才會使得蔣楓失蹤,下落不明。
所以殺起這些水寇,她毫不留情,也不手軟。
「救命啊!爹!娘!」一名跟父母離散的小孩站在街道中哭泣,來往的人群只顧逃命,沒有人理他,也沒有人有心去救他。
站在一旁的行鳳於心不忍,快速的殺退兩名水賊之後,就跑過去抱起小孩,可是就在這時,左邊的火舌竄出,右邊的巷子裡也殺出了一群賊兵;兩相夾殺之下,行鳳一時間愣傻住,不知、該作何反應。
「小姐,快走。」一直留在洞庭湖陪伴她的丁磊衝過來將她拉起,奮力的跑向前方。
後面聚集一群愈來愈多的水賊拚命追殺,混亂間,她又跟丁磊走散了,手中抱著哭泣的小孩,不知要何去何從。
「娘……娘……」小孩哭得累了,揉揉眼睛聲音漸歇,像是要睡著了的樣子。「在這裡……在這裡,這裡有女人。」一名水賊在小巷子裡發現他們,高興的大聲呼叫,引著同伴一起圍上來。
才剛喘口氣要休息的行鳳倏地又站直起來,全身繃緊的戒備。只是雙拳難敵猴群,更遑論手上還抱著一個嚶嚶啜泣的小孩,這場戰該怎麼打,連她都不知道了。
而那群水賊似乎也看出了她的窘狀,臉上浮著獰笑,爭先恐後的攻了過去,一面開心的大叫著:「這個女人先抓到就屬於誰的,誰也不許搶。」
看著水賊們前仆後繼的殺來,行鳳的心不由自主的往下沉,卻不得不舉起劍來硬著頭皮對戰。
只是沒有多久,立即呈現疲態的敗了下來,不但手臂被砍傷了,連小孩也被搶走,整個人氣喘吁吁的被壓制在地上。
「放開我,放開孩子……我命令你們放下那個孩子!」她猶自掙扎著作困獸之鬥,可偏偏雙臂被制,只能狼狽的趴在地上。
激動中,放在懷理的畫跌了出來,滾在一個個好奇的水賊面前。
其中一人想俯身去撿,但有一隻手更快的撿起了它。
隨著那幅畫被拿起,行鳳的視線也慢慢的移高,從一雙男人的藍靴,再到被布料包裹住的長腿,漫漫來到腰際、寬健的胸膛,最後停駐在一張非常俊逸的臉上。
接地跟睛大睜地喊道:「蔣楓!」
那飽滿的嘴唇、高挺的鼻子、濃郁有型的雙眉,不是她日日夜夜一再尋找的蔣楓是誰?
他竟然真的還活著,而且活生生的站在她的面前!
「蔣視!是你?你真的沒有死?」她興奮的掙開壓制她的男人,忘形的想跑過去,但才跑兩步又被撲倒,重新制回地上。
「瘋女人,你是被我們三寨主的英俊迷傻了,迫不及待的想投懷送抱嗎?」水賊們一陣訕笑,大聲的椰榆。
三寨主?他們在說什麼三寨主?是蔣楓嗎?
「不,不是。蔣楓不是什麼水賊三寨主,他是踞龍堡的姑爺,是我的夫君!」她用力的嘶喊,可是沒有人信她、認真的聽她說。
那個被稱為三塞主的男人看完那幅撿起來的畫後,臉上露出一抹玩味的嘲諷,緩緩的將畫捲好,蹲在她的面前。
「原來你就是最近四處拿著畫像找相公的女人,怎麼?我真的跟你的相公長得那麼像嗎?」彎指抬起她的下巴,揚眉嗤笑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