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她所知,今年三十二歲的達川英嗣是個商業奇才,國中以後就到英國居住,並在高二時越級考上了劍橋大學。
二十五歲時,他在家族的安排下回到日本,並接掌達川家龐大的事業。
而也就是在他回國的隔年,他娶了他的第一任妻子——本間裡紗。當時,出身名門的本間裡紗才高三,是在政策聯婚的情況下嫁給達川英嗣的。
婚後一年,兩人簽了離婚協議書,而隨即本間裡紗也宣告失蹤。
雖然沒有任何證據顯示他謀殺了她,但她相信,本間裡紗的失蹤絕對跟達川英嗣脫不了關係。
她是天生的好奇寶寶,但堅決爭取接近他的機會,絕不僅是因為好奇。
她知道面對達川英嗣這種聰明又神秘的人,有相當的危險,但她不怕,因為……本間裡紗是她遠房的表姊。
雖說是遠房親戚,但其實成田家的地位根本無法跟本間家相比。
不過,本間裡紗並沒有千金小姐的嬌貴高效之氣,在知道她是遠房親戚後,本間裡紗在學校裡就對她諸多照顧。
像她那樣的好人,怎麼會在離婚後從人間蒸發?
她在心裡暗暗發誓,不管是死是活,她都要找到裡紗表姊!
「成田小姐?成田小姐?」此時,久保山的聲音將她從悲傷中喚醒。
「什……什麼事?」她回過神來。
久保山微笑道:「沒什麼,我只是要告訴你我們到了。」
「喔……」真帆下意識地往前一看——
眼前有兩扇高高的對開大鐵門,而車道的盡頭是一棟兩層樓的古老洋樓。真帆目測,這棟老洋房佔地至少在千坪以上。
「天啊……」她發出驚歎。
大鐵門打開,久保山將車子駛上車道。「很驚訝吧?我第一次來的時候也嚇了一跳。」
「這房子……鬧鬼嗎?」她衝口問道。
久保山一頓,像是驚訝她為何會有這樣的想法。
她自覺有點失禮,「抱歉!我只是覺得它很像那種會鬧鬼的莊園……」
聞言,久保山哈哈大笑,「成田小姐,這裡沒鬼,也沒鬧過鬼,不過……」
「不過什麼?」好奇的她急著追問。
久保山壓低聲音,「相信我,達川先生比鬼難纏多了。」
「ㄜ?!」她瞪大眼睛,震驚地望著他。
雖說在來之前,她就已經有了相當的心理準備,但此時她還是忍不住惶恐起來。
※※※
一下車,她就看見有兩名園丁在花園裡工作,而其中一名年輕園丁正是番匠。
她跟番匠交換了一個眼色,旋即跟著久保山來到大門前。
突然,大門打開,寬敞又豪華的玄關站著一個微駝的老婦人。
「就是她?」老婦人微瞇著眼,用一種審視的目光盯著她。
「緋色婆婆,她就是來採訪主人的成田小姐。」久保山說。
看久保山恭敬的態度,真帆不難猜到這名老婦人在此的地位。
「唔……」緋色婆婆上下打量了她一會兒,才道:「你看起來很正經,這裡已經很久沒來過正經的女孩了。」
「ㄟ?」真帆一怔。那是什麼意思?
「跟我來吧。」緋色婆婆轉身就走。
久保山跟真帆使了個眼色,要她趕快跟上去。
真帆點點頭,立刻抓緊手裡的大行李,跟隨緋色婆婆而去。
上了樓,左轉是一道長廊,兩旁有幾間房間,而其中一間房傳出女子的媚笑聲。
正當真帆覺得奇怪時,緋色婆婆已經停下了腳步,回頭瞥了真帆一眼,「你要採訪主人是嗎?就讓你看看他真實的一面吧!」說罷,她推開了門。
就在真帆往房間裡瞧的同時,她因為驚嚇過度而大叫一聲:「啊!」
「怎麼回事?」偌大的床上一名身著白色性感馬甲,和幾乎包裹不住臀部的小內褲的女子,正羞惱地瞪著緋色婆婆及真帆。
真帆看著眼前的景象,滿臉通紅。
要是再晚個兩分鐘進來,恐怕情形會更教她震驚吧?
這時,赤裸著上半身的男人坐了起來,氣定神閒地往門口一瞥。
「緋色婆婆,她是……」他發出疑問。
「她是成田小姐,來給你做專訪的。」緋色婆婆一臉「我就是故意要壞你好事」的表情。
「噢……」他挑挑眉,上下打量了真帆幾眼。
迎上他深沉的眸子,真帆不覺心跳加速。
他有一張線條剛硬的臉孔,兩道斜飛的濃眉讓他看起來更為強悍;他的眼睛像是養在深海裡的黑珍珠般,睥睨高傲;他的肩膀寬厚,雙腿修長,半臥在大床上的姿態性感而迷人──他就是裡紗表姊的前夫達川英嗣。
「你來得可真不是時候。」他說。
「ㄟ?」誰來得不是時候?是他自己精力過剩,大白天就帶著女人亂搞吧?
這種男人真是可惡,難怪他會離六次婚。
「真是抱歉,打斷了你的好事。」她不自覺地板起臉孔,冷嘲熱諷著:「我先到大廳等著,你們繼續。」說罷,她轉身就要走。
「慢著。」他叫住她。
他沒料到她會是這種反應,剛才她明明就漲紅了臉,驚羞不已,怎麼一轉眼就……
無論如何,她已經引起了他的興趣。他下了床,步履穩健地走向她。
「轉過身來。」他命令道。
真帆猶豫了一下,還是轉過了身。
近看著她,他發現她是個肌膚白皙、面容姣美的年輕女人。她身上帶著一種天生的傲氣,一種不願向世俗、向命運、向傳統低頭的傲氣。
她的眉毛雖然秀氣,但給人一種嬌悍的感覺;她的眼睛雖然圓大,卻一點都不覺柔和怯懦;她的唇緊抿著,像是不容許任何人侵入她的領域……這一刻,他心裡竟對她興起一股強烈的渴求。
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他對女人不再產生這樣的感覺了。為什麼獨獨對她,他心中會起波瀾?
她是長得夠漂亮。但是,漂亮女人他也不是沒見過,只要他願意,一堆漂亮女人會主動對他投懷送抱。
不妙!一根警覺的神經扯回了他。
女人是世界上最危險可怕的動物,她們有著柔弱又嬌媚的軀殼,卻藏有無情而尖銳的芒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