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起來都是我害的。」
「誰要你老是礙手礙腳,害我到最後啥事都無法完成。」
外面陡然響起催促的喇叭聲,他臉上的柔情倏地凍結,恢復成慣有的淡漠。
「我該走了。」
「再等一會兒,我馬上弄好早餐,多少吃一點吧。」吸口氣,她依戀地想多挽留些許時間。
「不必了。」
「那……下次幾時回來?」咬著唇,她還是問出口。
他深沉地望了眼,「很難講。」
寧霏霏飛快送上臨別的親吻,帶著萬分依戀,「小心點。」最後她還是只能說出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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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趴在窗沿旁的桌上,才第一天沒見到他,竟有度日如年的感受。
該如何過下去?好奇怪的問題,都已經活了二十幾年,居然為了一個男人,弄得自己神魂顛倒。幽幽歎口氣,整日懶懶地在屋子內晃來晃去,沒有洛席恩的陪伴,生活宛如失去重心,實在提不起勁做事。
寧霏霏無聊地翻動屬於他的東西,感受到他的氣息,期望能找到些許動力,讓自己熬得下去。
忽然間,她在隱晦的角落中翻到一本無意間被穿插其間的舊相簿,好奇心全然被勾起,精神跟著神采飛揚。雖然彼此間的親密行為已屬稀鬆平常,卻很少聽到席恩談起自己的過往,年少輕狂也好,童年歡笑也罷,似乎蒙上層紗,永遠摸不著真相。
像偷吃魚而竊笑不已的貓,捧著相簿坐在窗台旁,她笑盈盈地翻開,準備進一步認識他的過往。
打開塵封已久的記憶,由年少到如今,洛席恩的過往歷歷在眼前,展露出天之驕子般的笑容,睥睨於眾人之前,意興風發的臉上滿是驕容,和今日的內斂沉穩竟似兩個人。玩味地看著其中的差異,駑純如她,竟也輕易察覺出其中的相異點。
那她認識的席恩又該是什麼人?
起了疑惑後,再也無法平復,相識後發生的事情在腦海中翻轉,每一次思量後,愈是覺得難安。
隨著影像的浮現,彷徨的心漸漸地下沉,那天早上席恩西裝筆挺的模樣才是他該有的模樣,該站在眾人面前的發光體。這樣的席恩,絕非貨車司機能比擬。
門鎖被轉動,寧霏霏抬起頭來,迅速地看了來者……一位金髮碧眼的西方美女傲然地矗立眼前。
「請問……」
「你是誰?」
「我?!」寧霏霏莫名其妙地指指自己,「住在這裡的人。那你又是誰?」
「這裡的女主人。」金髮美女滿懷敵意地說,同時不忘上下打量眼前的女人,來回踱步後,終於滿意了。看起來就像路邊不起眼的小野菜,哼,應該是打掃的下人吧。
「慢點,你怎麼會是這裡的女主人?難道這裡不是席恩的家嗎?!」如果美艷女子所說屬實,那她是什麼?該不會這裡是席恩偷闖入的私人產業,而現在主人正好回來吧!
「噢,席恩!」金髮美女眼睛一亮,「他在這裡?」
「當然不在。」寧霏霏倔強地閉起嘴巴,不管席恩做了什麼,此刻最重要的是保護他。
「讓開啦!別想把席恩偷藏起來,我今天定要見到人才成。」瞪了寧霏霏一記衛生眼,聲音立刻轉為柔媚,緩緩地朝著室內呼喚著,「親愛的,我回來了,快點出現呵。」
親愛的?!喝,她還真敢說,以為自己是誰呀!
「不准你隨便到我家搜索。」帶著嫉妒之心兇惡地攔下她,因為高度的差異,寧霏霏使勁吃奶的力氣,勉強阻礙在樓梯口。
「我想去哪裡就去哪裡!」
「別亂闖,當心被告私闖民宅。」
「呵,該當心的人是你,連正牌主人都分不清。」
「你算哪棵蔥?」
兩個女人的戰爭,花拳繡腿交錯間,四散的亂髮加上中英文夾雜的辱罵,還有不時傳出的嬌啼哀嚎,說實話,還真是狼狽萬分。若說認真的女人最美麗,那麼打架的女人應該是最醜陋吧。
「等等我,夏琳大小姐,席恩絕對不會出現在……呃,霏霏,好久不見。」後頭的男子氣喘如牛,追上後碰見最難堪的時刻,戴凱爾真想讓自己消失。「喔喔,看來你們已經見過面了。」 .
「她是誰?」兩個女人指著對方,同時發出質問。
「呃,我該先介紹誰呢?」戴凱爾無辜地說。
撥撥亂髮,在男人面前總得維持形象的夏琳抬高下頜,頤指氣使地擺出架式,「你最好快點把話說清楚。」
「嘿嘿嘿。」乾笑兩聲,他向來面皮薄,最怕碰到尷尬的場面,「這是夏琳,那是寧霏霏。」飛快指指兩個女人,希望能順利過關。
「然後呢?」哪門子答案,有說跟沒說沒兩樣。
他手指指著看起來比較冷靜的寧霏霏。「她住在這裡。」
「對嘍,菲傭也會住在主人家。」夏琳壓根不把她看在眼裡。
「哈!」她露出甜死人不要錢的笑容,嗲聲嗲氣地說:「很抱歉,我不巧來自台灣。」
「那麼就算台傭好啦,除了仿冒品和廉價商品外,台灣也輸出『人』到別國打工賺錢!」
「是呵,現在中國熱正流行,誰都拜倒在東方女子的婉約之下。瞧,章子怡也能迷死大把大把的外國人,更不消說鞏利、張曼玉等人嘍。」她拋個嫵媚的眼神,足以迷惑天底下的男人。
「不要臉,居然勾引席恩!」利爪猛然揮出。
「別鬧事,如果你膽敢傷了人,席恩可不會輕易放過你。」戴凱爾千鈞一髮間格開夏琳,總算保護寧霏霏的小臉蛋。
「連你也要護短?」夏琳叉起腰。
他低聲下氣地哀求著:「姑奶奶,看也看過,來也來了,席恩人不在這裡,咱們可以走了吧!」用力伸手抹抹已經汗濕的臉,戴凱爾開始明白中國人有句俗語「豬八戒照鏡子,裡外不是人」的真諦。
「要走你走,我非得搞清楚不可。」夏琳怨妒的目光又回到寧霏霏身上,「別以為席恩會愛上你,那不過是短暫的迷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