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什麼?快放手!」她怒喝。左手被控制住,她急忙放棄扶著摩托車,空出右 手拉上自己的衣服,而車子倒靠在她的小腿側。
「放手?哼!沒那麼容易!」金頭少年放肆地瞅著她。這樣的畫面使原本就思想不 純正的他們色心大起,猥瑣地圍靠向她。
「救命啊!」她驚聲大叫,拳打腳踢、拼了命地掙扎。
「救命啊!非禮!救命啊!救命……」
皎潔的月光高掛天際,彷彿無法察覺到人世間的醜惡……
乘著風馳騁在空曠無人的大馬路上,是相當快意舒暢的。
累積了一整天的疲憊和壓力,剛加完班的郭少鵬駕著敞篷跑車,打算兜兜風放鬆一 下心情,再回家好好休息睡覺。
風聲在他耳畔呼嘯而過,順帶刮走他的勞累倦意。
「救命啊……『呼嘯的風聲中,隱隱約約有求救的喊叫。
「奇怪,好像有人在喊救命,是幻覺嗎?」放開了腳下的油門,減緩速度,他移動 視線向四周求證。
有人!定睛一看,前方有人,好像在拉扯。
他把車開近,驚見三個大男人對一個女子東拉西扯,意圖非禮;女子驚慌急怒地推 打掙扎,非常凌亂狼狽。
「你們在幹什麼!」神色倏變,郭少鵬怒目斥吼。
三怪頭——金頭、平頭、山本頭,赫然一愣,皆看向臨時冒出來的不速之客。
「我朋友來了!」眼見救星出現,黎學美快速飛向菩薩般光明的男子身邊。「他們 想要非禮我!」她說出他們的罪行後,立即躲到他的身後。
「駛『米漿』的,識相點,別管閒事!」打量來者後,三怪頭互相使了眼色,山本 頭率先嗆聲。
有他寬厚的背抵擋在前,讓黎學美不再那麼惶恐,可是——當她意識到對方是三個 人,我方只有兩個人時,那惶恐的感覺又瞬間回復了。
因為身為其中之一的她,根本不敢把自己也算進去,所以目前的情勢是三比一,依 然不樂觀。眼前這個男人雖然人高馬大,也難保不被她連累!
「你們做壞事,還有臉叫人家不能管!」金頭少年挑釁地伸出手欲拉出躲在他身後 的她,還好被郭少鵬眼明手快地擋掉。
「你躲遠一點。」他低聲指示,一手輕推她的肩膀。
「雞婆,你就『討皮疼』!」山本頭少年無預警地出手攻擊。
一閃身,他輕易地躲掉,立刻展開反擊,四個男人隨即開打。
黎學美擔心地在一旁觀戰。
「小心!」她的提醒讓平頭少年吃了一道旋風腿。
「注意右邊!」旋即是金頭少年挨了一記右勾拳。
救星身手不凡,面對左右開弓的戰況,從容應付,動作利落迅捷,把三怪頭扁得東 倒西歪!黎學美看到對方已招架不住,內心得意狂喜。
她企圖去拿安全帽做武器,來個落井下石,好出出方纔那股怨氣,餘光卻瞥見山本 頭少年回到車子拿出一把亮晃晃的水果刀。
沒想到他們隨身攜帶了武器,她驚駭地愣了愣。
甫回過神,竟看到山本頭少年凶狠地要刺向她的救星!
腦袋瓜子還沒來得及反應,她就拿起她的全罩式安全帽往前衝去:「我打死你!死 壞蛋、死渾蛋……」她使出吃奶的力量,把安全帽往山本頭猛捶,連腳也並用地猛踢。
郭少鵬的手臂一陣刺痛,那水果刀還是無法避免地在他臂上劃下一痕。
此時,三怪頭已失去了原先的囂張氣焰,東倒西歪地分散在馬路上。
「阿!歹擱打!會死人啦!」其中以山本頭少年最慘,他已經被黎學美給K得可能 連他老媽都不認得了。
「你們還不快滾!想等我們叫警察來嗎?」郭少鵬撫著滲血的傷口;對著他們犀利 說道。
轉眼,三怪頭夾著尾巴,一溜煙就消失在夜色中了。
「流血了!嚴不嚴重?快讓我看看!」見到她的救命恩人掛了彩,黎學美緊張得不 得了。
「還好,不是很嚴重,沒事的。」郭少鵬鬆開撫著傷口的手,臉上扯出微笑,安慰 她道。
傷口雖然不深,但仍流了不少血,整個袖子染紅了一片,看起來怵目驚心,黎學美 差點沒暈倒。
「天啊!流這麼多血還說沒事!走,我陪你去醫院。」她滿懷擔憂,一對秀氣的眉 鎖得死緊,攙扶著他準備到醫院去。
「這點小傷,不用去醫院了。倒是你,有沒有怎樣?」他看她臉色鐵青、衣衫不整 、紮成馬尾的長髮散落凌亂,八成是嚇壞了。
「我……還好。」不過膽已經被嚇得萎縮看不見了。她整整頭髮,頗牽強地扯動嘴 角,雖然是淺淺的笑,但任誰也看得出來極不自然。
還好?這女孩還挺勇敢的,他有點欣賞起她的另類了。一般女孩子遇到這種事,不 嚇得手軟腳軟、捂面涕零才怪!她竟還能和他並肩作戰。
「唉!你等我一下。」她小跑步到掉落包包的地方,從包包裡取出一條白天出門時 繫在脖子上的淺藍色絲巾。
「先把傷口包起來吧!」沒等他同意,她便在他受傷的手臂上包紮。「先將就、將 就,免得再裂開流血。」她放輕動作,小心翼翼得不能再小心了。
「你的車子還能騎嗎?」他默默地把自己的手臂交給她處理,瞥了躺在地上的摩托 車一眼。
「壞了,就是半路拋錨才會遇到壞人。」她回頭看了機車一眼,立刻把注意力拉回 他的傷口上。
「那你把它停到路邊去,我送你回家。」好人做到底吧!「我們快走,要是再遇到 第二批壞人就麻煩了。」今天他的運氣不好,她的肯定更糟,最好不要拿自身安全去冒 險。
第一次實際演練他的防身術就見血,他可不想在同一天裡,再遇到第二次!
窗外飄著絲絲的細雨,拉上篷子的跑車裡是一陣靜默。
黎學美面向著窗外,隨著窗外景物的翻飛,剛才驚險的過程也跟著在她混亂的腦中 放映著。她不禁打著哆嗦,冰涼從頭頂貫徹到腳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