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放縱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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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 頁

 

  「我……畫畫。」她心虛地說。

  「我以為緒方老師走了以後,你就不再繼續畫了。」施令霓一臉落寞。

  牧譯挑出她的語病,不解的問:「什麼叫緒方走了以後?」

  「緒方老師回日本去了。」施令霓沒注意到她立時刷白的臉,自顧自的說:「萬萬 沒想到美術社的命運會那麼波折乖舛,明天的社團活動只好由我們自己來了,至於指導 老師,還不知道學校要怎麼安排,或者又要停社了。可是我真捨不得緒力老師,也沒想 到公園那一面是最後一次。」

  「回日本?為什麼我不知道?」牧諼猛然一驚,胸口悶得快窒息。

  「校長沒告訴你嗎?」

  「沒有……」她回想這幾天,她不限任何人說話,連舅舅、舅媽她也不願交談,吃 飯時間都是蕭媽送上房間給她,舅舅哪有機會跟她說什麼。

  「全校師生都知道了。」

  這麼說,她是最後知道的?

  「或許你和緒方老師關係惡劣,校長認為沒必要跟你說吧!損失最大的就是我了, 我好喜歡他,也希望他能長久指導我們,現在全泡湯了。」施令霓一臉遺憾。

  難道真惡劣到他都懶得說?她的心一寒。

  「我不小心聽到校長和教務主任的談話,他說要不是一位姓史的學生告訴 他,他也不知道緒方老師要走,可見走得有多匆促了。」

  姓史?胸口猛然一震,是史映如,他把要走的秘密只對史映如說,只想跟她道別, 一點也不在乎別人的感受,在台灣,只有史映如對他而言是特別的。

  「牧諼,你還好嗎?」施令霓忍不住問,在教室就覺得她臉色不好了,現在更是慘 白,眼神也失去了光彩。

  「我很好。」她壓抑的說,絕望的眼神慢慢有了光芒,但那光芒充滿危險。

  「一個人在這裡太危險了,別忘了上次的找碴事件,回家吧。」

  「緒方不在,還有誰會那麼無聊?」她冷冷打回施令霓的好意,坐到畫架前。

  施令霓最不喜歡她這種態度了,「抱歉,我的關心令你不舒服,以後我不會浪費了 。再見。」她氣呼呼地走開。

  牧諼冷凝地盯住末完成的晝,全身散發的怒火,正激烈地燃燒週身的空氣,但她瑟 縮了一下,因為心寒。

  「我為什麼要畫?有什麼值得我畫的?一開始我就不該來、不該畫。」她心灰意冷 地將末完成的畫撕裂,將她用過的畫具全仍掉,把在美術社的記憶一併丟棄。

  「我會忘記這一切的。」拿起包包要走,忽然看到右手背有炭筆不經意畫到的痕跡 ,她幾乎想也沒想地左手握拳,直擊在右手背,用來抹滅她曾會畫畫的事實。

  一滴滴的淚落在手背上,她並非是手背疼痛啊,她難過的何止是肉體上的痛!

  使盡力氣,她累得癱坐在地上,想握緊右拳,卻一點力也便不上來,她放棄了,心 碎她笑了。

  ***

  「太太,小姐連一口都沒吃。」這種情形已經兩天了,蕭媽總覺得牧諼有點奇怪, 但她說不上來。

  「我上去看看,不吃怎麼行?把飯菜掌上來。」校長夫人吩咐蕭媽。

  「是。」跟著校長夫人,蕭媽再度將飯菜端到牧諼房裡。

  「都瘦了一圈了。」校長夫人心疼地說。

  牧議立在窗口,春風吹來一室涼爽,輕輕撩起它的頭髮。

  她回過頭,見到蕭媽又將飯重新拿來,柳眉立刻雙緊。

  「蕭媽,我不想罵人,你就不能讓我省省口舌嗎?」她的聲音微啞,一臉樵粹,眼 底是一片死寂。

  「諼諼!蕭媽好歹也是長輩,你要懂得尊重她。」校長夫人難得責備她。

  「舅媽,我不想聊天,也不想聽你教訓。」牧諼鑽同被窩中,擺明送客。

  校長夫人被惹火了,生氣的掀開她的被子。

  「今天要是不把飯吃完,我就叫你爸媽把你帶回去,我伺候不了你!」

  「我吃不下!」她含淚沙啞喊著。

  「蕭媽,我們就在這裡看她吃完。」校長夫人把飯碗、筷於硬塞到她手裡。

  「啊!」牧諾突然痛叫一聲,筷子落到地上。

  「要我說幾遍?不吃就把你送回去!」撿起筷子,又要硬塞到她手裡,才抓住她的 手,她悶哼了一聲,倘臉皺成一團。

  「小姐,你的手怎麼了?」蕭媽驚呼一聲,看到細白的手背現在竟然紅腫不堪。

  校長夫人連忙放開手,驚問:「這是怎麼回事?」

  「撞到的。」牧議咬著唇,有心隱瞞。

  「怎麼撞的?你怎麼不說?要是好不了怎麼辦?」校長夫人比她更急。

  「有什麼關係?反正我又不再畫畫了。」她賭氣地抬起下巴。

  「畫畫?」蕭媽皺著眉,重覆它的話尾。

  「你這孩子知道嚴重性嗎?不能拿筆、不能拿筷子、做什麼都不方便,不醫好形同 廢了只手,你知道嗎?」

  「無所謂!」她迅速地躺下,用左手拉起被子,往頭一蒙。

  「諼諼!」

  「太太,我去請醫生過來。」蕭媽立刻說。

  「好,你快去吧。」

  「我不看醫生,你們請來我也不看!」牧譯在被子裡任性地叫。

  校長夫人示意蕭媽去請醫生,自己則留下來安慰她。

  「有什麼不愉快的,說出來給舅媽聽聽。」

  「我不要看醫生,手廢了最好。」她夾著濃濃鼻音道。

  「何苦呢?諼諼,你以前不是這樣的。」校長夫人撫著她顫抖的軀體,從未見過這 樣的諼諼,以前有什麼不愉快,她幾乎會拿捏分寸的反擊,不讓自己委屈受苦,可是這 一次……她也不想這樣啊!她也不要為了一個不重視自己的人難過,但就是控制不住。

  在一番折騰之下,校長夫人才說服牧諼吃飯,由她親自餵她。

  然後醫生來了,在一陣激烈的抗爭後,牧諼才不情願地讓醫生為她上藥。

  到了夜闌人靜的半夜。

  她無神的胖子定在天花板,無月的夜晚使得一室漆黑森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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