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一早,牧諼和往常一樣的時間起床,用完早餐就出門,由於離學校只有五分鐘 路程,所以她都用走的。
每天早晨,總會有許多男同學故意駐足在校門口,有鄰近學校的、有瓦夏的學生, 他們沖的便是令他們魂牽夢縈的那張天使臉孔,就算摸不到、觸不著,看一眼也好。
牧諼早就司空見慣,只是今天她多看了他們幾眼。
在眾男同學中,她的美睜搜巡著一個挺拔的身影,心中期待忽然會有布偶或花束送 到眼前,然而那挺拔的身影該是很好尋找的,只是在找了幾遍後仍看不到。
無名火立時在心靡點燃,一向瞭解她的鄒徑不會不知道她的耐性已經所剩無幾了, 要是他還想要她的原諒,最好在朝會之前向她賠不是。
或許她高估了鄒徑瞭解她的程度,所以才會往吃午餐的時候,仍不見他的蹤影。
她氣憤地在筆記本上寫著鄒徑的名字,故意把他的臉晝丑,用這種方式來洩憤。
「別想我會去找你。」她憤恨的低喃,眼神的熱度幾乎要燒了筆記本。
下午的最後一堂課,班上同學向老師借十分鐘宣佈事情。
牧諼更顯意興闌珊,她今天幾乎沒開口說一句話,不是自閉,而是沒有朋友能談得 來,她從不認為沒有朋友是可恥的,至少她活得很好。而那些有意追求的男同學在觀察 她的臉色後,今天安分得很。
「在李昌冠老師離職後,沉寂半年多的美術社又重振旗鼓、重新出發。這裡有份我 和其他社員做的簡章,並附上報名表,若有意想要加入美術社的同學,非常歡迎加入我 們,報名截止日期到週四,希望大家踴躍跳槽,美術社絕不虧待。」施令霓微笑地將簡 章發給各排同學。
牧諼接過來,連看都不看一眼。
說到社團,她算是逃兵吧:反正舅舅也不會有意見。瓦夏的社團活動相當自由,絕 不強迫參加,所以每個社團的流動率高得嚇人,而她實在看不上有哪個社團值得她去參 加的。
簡章發先後,有數個女同學皆發出驚呼,一時間教室內騷動起來。
施令霓很滿意這種情況,跟意料中一模一樣,所以得意地又說:這次的指導老師不 是別人,就是緒方薩七。」
「我參加!」有個女同學毫不考慮的舉手嚷著。
「我也要、我也要!」又有人附和了。
「只要能看到緒方老師,要我跳槽也無所謂。」興奮的高亢聲調大喊。
施令霓大大地笑例了嘴,她就知道緒方老師一出馬,會有許多女同學擠破美術社大 門的。
從很久前他們就屬意緒方老師接李昌冠老師的位子了,只是緒方老師總推說忙,現 在他總算願意加入美術社,這是美術社所有成員求之不得的事。
除了他擁有號召學生的魅力外,最主要的是他的畫功一絕,錯過了可就是畢生的遺 憾啊口
牧諼支著額,想不通大家鼓噪為哪樁,只是耳邊不斷傳來「緒方薩七」的名字,令 她的耳朵快吃不消。
緒力薩七不就是數個月前舅舅聘來的日籍老師嗎?不過是個教日文的老師,大家卻 像把他捧得知偶像一般,真奇怪!
他若真這麼出名,為什麼至今她從未碰過他?就連他長得是圖是扁都不知道。
下課鈴響了,施令霓手邊的報名表可不少,她瞥到正準備回家的牧諼,她記得牧諼 不屑參加任何社團活動,但美術社正廣招好手,又是急需有力靠山的時候,若是牧諼願 意加入,不去社團也沒關係,畢竟有她的名義,經費也比較容易籌到手。
「牧諼。」她叫住她,眼光餘光瞄到那張簡章已被揉成紙團,希望因此冷了一截。
牧諼挑起眉,冷冷地看著她。這個施令霓吃錯藥了嗎?一個月不見她與她說句話, 在今天她這麼不快的情緒下,竟敢同她說話?
施令霓拿了一張新的簡章給她,「請你考慮考慮,美術社需要你。」
「我不要。」
「你知道緒方老師嗎?他擁有多次的比賽經驗和獨特的風格,他的畫風非常吸引人 ,任何人都會迷上他——」
「我不認識什麼緒方老師,對美術更是一點也不惑興趣,懂了嗎?」牧諼打斷她, 冷淡地說完便步出教室。
「跩什麼跩,我也不稀罕你來,哼。」施令霓覺得自己實在太自討沒趣了,誰不去 碰,偏偏去招惹那只驕傲的母老虎。
要是牧譴真的到美術社,大概會有許多社員痛苦得自動退出吧!她正這麼想的。
第二章
鄒徑把她當什麼!
牧諼這幾天等不到一通道歉的電話,連他的人影也沒瞧見,而且還聽見同學之間細 碎的耳語,說鄒徑和一個女同學公開出入。
這奇恥大辱快把她逼瘋了,再也受不了同學嘲諷的眼神,她需要傾洩滿腔怒火。於 是——逛街買東西、品嚐各式食物珍味,便成了她發洩的管道。
接近午後一點,她已經走得兩腿發軟,看到一家牛排館後就毫不考慮的走進去。
都已經這個時間了,牛排館內還是人滿為患,她有股想掉頭離去的衝動,但實在走 不動了,侍者也上來招呼,於是她撇撇嘴和侍者走進一個兩人座位的桌子。
孰料,連餐都還沒點,就有個男人在她對面坐下。
明明是她先到的,他憑什麼沒得到她的允許就大剌剌地坐下來?
「喂,起來,這是我先訂的位子。」她朝戴著帽子,始終低頭看菜單的男人喝道。
男人緩緩抬頭,向侍者點一份牛小排,渾厚沉穩的嗓音煞是好聽。
「你沒聽見嗎?這是我的位子!」牧諼氣白了臉,因為男人連看都不看她一眼,她 也不管旁人的側目,想爭取獨自用餐的權利。
當男人轉頭正視她,她詫異不已,是他!那個陪她看電影的陌生男子。
「又是你!你可真會撿便宜。」牧諼不悅地瞪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