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所以會答應,完全是因為何盈長得實在太像楚蓮蓮。
不!與其說是像楚蓮蓮,不如說是像畫中的女子。
何盈的出現使情況變得很複雜,長孫昂根本不曉得她和楚蓮蓮之間誰才是真正的畫 中人。
楚蓮蓮則相形見絀,尤其是看到何盈所展現出來的大家閨秀的風範時,她更感到自 卑不已,深深覺得唯有像何盈這樣的千金小姐才配得上出身尊貴的長孫昂。
可是,她的心卻有些莫名的空虛,就好像是失落了什麼般。
所以當何氏兄妹以盛宴熱情款待長孫昂時,她獨自離開喧鬧的大廳,來到花園一角 享受著寧靜與孤獨。
「你一定很不甘心吧!」
阮香君的聲音打破了寧靜的氛圍,她的語氣顯得忿忿不平。
她當然不是為了楚蓮蓮不平,而是為了自己不平。
「不甘心?為什麼要不甘心?」楚蓮蓮不明白阮香君在氣什麼。
「如果不是半途殺出個何盈,你就可以名正言順的成為長孫家的九夫人。」
其實對阮香君來說,若是楚蓮蓮當上長孫家的九夫人對她比較有利,因為她覺得要 對付一個鄉下小姑娘會比較容易些。
或許她應該慫恿楚蓮蓮同何盈爭奪長孫昂,而她大可以坐收漁翁之利。
「我很明白自己的身份,所以我不會強求不該屬於我的東西。」楚蓮蓮淡淡地一笑 。
「我不相信你沒有任何慾望,總之,我不甘心自己竟然是輸給一張畫像。」
阮香君說完正要離開,卻看到長孫昂和何盈向她們這邊走來,她和楚蓮蓮均下意識 地往花叢裡躲去。
「公子,你說說看我家庭園所種的花如何?漂亮嗎?」何盈嬌媚地問道。
「很美。」長孫昂有些心不在焉,「這種花應該很少見。」
「嗯,這是我哥哥特別從西域帶回來的一種叫作玫瑰的花。」
「在我長孫家府邸裡倒也種了幾株。」長孫昂不怎麼在意地道。
何盈隨即意有所指地道:「鼎鼎大名的長孫家庭園裡一定種了許多奇花異草,我想 ,不僅是花草,一定也有許多婀娜多姿的美女吧?」
長孫昂沉默不語。
「公子,你覺得我如何?」何盈大著膽子問。
她所得到的仍然是他的沉默,可是她並不因此而氣餒,「也許你會覺得我太不知羞 恥,但當你救了我時,我就已決定要以身相許。」說著,何盈柔美的身子便投進了長孫 昂的懷裡。
這一幕全教楚蓮蓮瞧進眼底,看著和自己長相神似的何盈對長孫昂訴說情衷,她有 一種非常奇妙的感受。
而且,她的心隱隱作痛。
何盈見長孫昂並沒有拒絕她的投懷送抱,她漸漸大膽起來,下一刻她便企圖攻佔長 孫昂堅毅的唇。
長孫昂毫無預警地將她推開,她一個不穩就跌坐到了地上。
「哎呀!痛死我了。」
何盈以為長孫昂會扶她起來,可是她等了半天,他不但沒有向她伸出手,反而還拂 袖而去。
「公子!公子!」
沒有辦法,她只好自己爬起來拚命地跟在長孫昂的身後追趕他。
這無疑是一場鬧劇,當兩人走後,阮香君不禁笑了出聲,「她這是活該,誰教她不 打聽清楚,九爺最討厭人家碰觸他的嘴唇,那是個神聖不可侵犯的地方,就連我也從沒 吻過他的唇呢!」
「他真是個無情的人。」楚蓮蓮有感而發地說道。
她很想知道有誰可以吻他的唇?還有,誰可以進駐他的心房?
阮香君第一次完全同意楚蓮蓮的話。
「沒錯,可是無情也正是他的魅力之一呀!」
「不過這麼一來,愛上他的人將會非常痛苦。」楚蓮蓮不知阮香君有沒有想過,一 個對天下人無情的人,也很難對某個特定的人有情。
「我才不管,反正我一定會讓九爺愛上我的。」
說完這句話後,沉浸在美麗夢中的阮香君掉頭就走。
太傻了,會愛上那無情男人的女人都太傻了。
她絕對不會愛上他的!
楚蓮蓮像是要發誓似的,她的手不知不覺地抓住了玫瑰的莖,結果──「好痛!」
她倏地收回了手,只見自己的指尖上出現一點殷紅。
那自小指頭傳來的痛楚好像是在懲罰她口是心非似的。
她看著手指頭發呆,直到一道低沉的男聲使她回過神來。
「你在這裡幹什麼?」長孫昂問道。
「九爺,你不是……」楚蓮蓮嚇了一跳,她明明看見他離開了,怎麼又會在這裡呢 〉長孫昂沒有回答她,他看見她手指上細小的傷口,突如其來的將她受傷的手指入自己 嘴裡。
「九爺?」楚蓮蓮不知所措地叫著。
她不知自己該怎麼辦,他的行?太突然兀,讓她要收回手也不是,不收回也不是。
「玫瑰多刺,你在躲入花叢時最好小心點。」玩弄夠她的手指後,他才放開她。
「你……知道?」又是一頭讓楚蓮蓮震驚的事。
原來他早就發現她和阮香君躲在花叢裡偷聽他和何盈說話。
可他為何不當場拆穿呢?
「什麼事都別想瞞著我。」長孫昂冷哼了聲。
她的確是什麼事都無法瞞住他。
「對了,九爺,我還沒恭喜你呢!」她微微一笑。
「恭喜我?為什麼要恭喜我?」長孫昂不解。「因為你終於找到了真正的畫中人。 」楚蓮蓮所指的當然不是自己,她指的是何盈。
長孫昂聞言不自覺地皺起眉頭,他不喜歡她說話的語氣,好像這件事和她無關似的 。
「我還不確定。」他道。
怎麼會不確定呢?絕大部分的人一定會認為金枝玉葉的何盈才是畫中人。
「我認為何姑娘才是真正的畫中人。」楚蓮蓮從一開始就不覺得好運會降臨到自己 身上,「她一定能勝任長孫家的九夫人這個頭銜。」
長孫昂聞言更加不悅。
「誰是畫中人不是由你決定。」
其實,楚蓮蓮與何盈模樣相同,誰是畫中人對他而言應該都無所謂,如果以門當戶 對這一點來看,他要帶回洛陽的應是何盈,可是他卻遲遲無法下定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