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悅的視線無法自那如夢似幻的美人兒身上移開。一襲名家設計的絲質花洋裝,火紅花朵熱情怒放,飄逸地包裹著引人遐思的玲瓏曲線,美人兒款擺纖腰,不時撥攏黑浪似的長髮,慢悠悠走來,風情萬種。
「下課了?賈老師──」羅悅笑著。美人兒的本名叫賈志矜,絕艷的外貌讓人難以聯想她的職業是──中學教師,人們通常會以為她是什麼政商名流的情婦、姨太太。
「我覺得你在叫我『假』老師──」纖白的玉指,覆蓋著精巧的指甲像琉璃一樣光滑閃亮,輕輕地劃過吧檯邊緣,美人兒千嬌百媚地坐上佳兒身邊的高腳椅;佳兒乖巧地喚她一聲「精精阿姨」。她撫著小佳兒的臉蛋兒,笑了笑;包裹在細跟皮靴裡的長腿嫵媚地交疊、輕踩著椅凳下的腳踏──就一名老師而言,她太過時髦!
她每天下課後,會來這兒小酌,當這兒是酒吧。
「當老師的人可不適合每天在酒吧混到入夜。」不會有人覺得這隱藏低笑的男音,是正經的勸告。
「我以為羅先生這兒不是酒吧──」她的臉在薄薄的光暈中,如此晶瑩剔透,優雅地偏首微笑時,貓樣雙眼會瞇起來瞅人,這使她與眾不同,天生勾引人,無怪她的綽號是「妖精」。
羅悅看著她,俊顏停留一種對某人的寵溺感,大掌從冰桶裡拿出香檳,啵地打開瓶塞,細緻的泡沫像無數碎鑽,溢流而出。
「哇……」佳兒歡呼,伸長小手想去接雪白的香檳泡沫。
「酒吧裡怎會有小女孩呢……」賈志矜朱唇微啟,美眸矇矓,像在笑但沒有,表情性感地對著羅悅,白皙柔荑又摸摸佳兒。
羅悅用水晶杯將泛著葡萄香的酒液盛裝起來,長指輕壓著圓形杯座,將杯子推至她眼下。
「請用吧,賈姬──」第一次見到賈志矜時,羅悅就有這種感覺──這女子宛若法國性感小野貓碧姬?芭杜與美國前第一夫人賈桂琳?甘迺迪的綜合體,美艷、典雅兩種不同的氣質,隨著她的一顰一笑和諧地綻放,一點也不怪異衝突。他不像其他人一樣叫她「妖精」,另外給她取了匿稱,彷彿他倆有了絕佳的默契。「特地為賈姬準備的──」
賈志矜低斂鬈翹的睫毛,勾弧一下紅唇,執杯,先嗅聞,再輕啜。
美人兒一派挑剔的專家姿態,讓羅悅不禁揚眉低笑,問:「喜歡嗎?」
她看向他,兩人互相凝視著。香檳氣泡在鬱金香花形的杯身裡私語,金黃色澤像是陽光液化般,搖曳著兩張夢幻的男女臉龐。
「佳兒可以喝嗎……」小丫頭出聲干擾,破壞醉人的氛圍。
「嘴饞的佳兒讓媽咪丟臉臉!」胡香凝將挑好的整籃物品放上吧檯,素手遮擋臉龐,對女兒搖著頭。
小佳兒像是不好意思般地嘻嘻笑,白嫩小手學著母親的動作,擋住可愛臉蛋,沒一會兒,烏溜的圓眸露在指縫間覷著那杯香檳。
「我看她還是不懂喔──」羅悅與賈志矜對看一眼,同時笑出聲。
「好啦、好啦!」胡香凝抱下女兒。「叔叔、阿姨在笑你了,我們趕快回樓上嘍!」
小佳兒雙足一落地,又開始蹦蹦跳跳起來。羅悅熟練地幫胡香凝選購的物件結帳、裝袋,然後掛著一張標準的店老闆笑臉,目送母女倆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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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走了?」男人慵懶的嗓音情慾未褪。
偌大的房間,擺設雅致;吊燈圓成一輪月,外環繞著星;床幔糾結,床頭掛了一幅神話故事中,美神與戰神偷情被銅網困住的油畫;幾何圖形的地毯上,散落著衣物。
女人裸裎著嬌嬈身段坐在床畔,回眸對男人一笑,起身準備穿衣。
男人抵禦不住那天生的性感熱情,健臂一舉將女人拉回床上,罩在身下。
「再一次……」羅悅吻住賈志矜紅灩的雙唇,大掌在她滑膩的雪白肌膚上摩挲著。
賈志矜笑聲銀鈴,指尖順著他的短髮。「羅悅,我明天一早有課……」
「嗯?」他抬頭,不以為意,啄吻她的五官。
她撫著他寬闊的胸膛,軟聲在他耳邊私語。「我不想一整天腰酸,還得站著上課……」
他低低沉笑。「我幫你按摩。」靈敏的四肢纏住她,修長的指游移至她纖細的柳腰,巧勁兒一捏。
「噢!」她酥軟地呻吟,力氣彷彿被他抽了去。
他是練過功夫的人,真想使壞的話,誰也沒轍。賈志矜任由他擺佈,嬌胴趴俯著,窈窕的曲線從頸椎沿著背臀優美起伏。羅悅時輕時重地揉壓她腰背特定的點,看似規規矩矩地在幫美人兒舒緩筋骨
「舒服嗎?」偶爾,他會吃吃「豆腐」,將她的長髮往旁一撩,吻吻玉潤如脂的香肩。
「嗯……」賈志矜輕應。相識以來,他常有一些不怎麼起眼,但做了卻後果驚人的舉動……
個把月前的某天,他們一起上館子吃飯。結帳時,一名拿盤子的服務生經過他們身邊,不知碰撞了什麼,還是手滑,只見一隻白亮亮的瓷盤脫離服務生的掌握,墜向地面。那一瞬間,應該沒人記得清羅悅的腳尖怎麼勾、小腿怎麼抬──行雲流水似地動作讓盤子飛起,然後,這個笑臉男人準確地探手,輕輕鬆鬆接住原本要碎成一地的餐盤,將它還給服務生。在場人士噤聲好幾秒,宛若欣賞了一場特技秀。待她回神,望著他的臉時,他悠悠哉哉地說:「爺爺教的。」大手沒啥了不得地攤了攤,牽著她離開爆出掌聲的餐廳……
還有一次,婦女旅館裡,一名住客肘骨脫臼,正要送醫,經過樓下,遇上在打掃店門口的羅悅。他一貫笑臉迎人,和善地打招呼,眾姊妹們急著送人上醫院,沒時間和他寒暄,隨便丟句話,簡說狀況。他聽了,眼也不眨,眉也不挑,擋住人家的去路,抓過受傷婦女疼痛不已的手臂,一扭一拉一推,就讓傷患的關節卡回原位,不再劇疼。那時,他笑笑地要眾人等一下,收拾掃把畚箕,走進神的便利屋,一會兒出來,手裡拿了一包像是熏炙過的藥包,墊在傷患肘處,以繃帶固定起來,低語。「可以了。」便拉著受傷姊妹的手用力甩了一下。姊妹的手沒事般地重現靈活──好了!在場女人們全傻了眼,他也只是一句。「跟奶奶學的。」然後笑著回便利屋裡,繼續顧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