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極度的氣怒他嗎?現在她應該趕快要宮圍城掏出一百萬兩,然後抬頭挺胸,什 麼都不欠的步出暢江園,並從此與那隻鐵公雞形同陌路才是啊!
「主子想太多了,我沒什麼別的意思。」宮圍城尷尬的一笑,同樣的忽略她那莫名 的搖頭舉動。
「算了,先別說這些了,你是先想辦法把我弄出這裡吧!」玉如意的語氣帶著些許 的哀怨,不知情的人還會以為她在這兒過的是什麼水深火熱的生活似的。
其實在這兒,錦衣玉食,補湯良藥一點兒也少不了,更別說江毅軒特地為她準備的 使喚奴才,根本將她當一個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大小姐在伺候著。
以前總聽人家說,江毅軒是只鐵公雞,鐵算盤!
但現下她可真有點懷疑這種說法的真實性了,畢竟他對她是一點也不小氣。
「屬下隨時可帶主子離開。」說起這事,宮圍城立刻正色地說道。
「我知道你有這能耐,但我想堂堂正正的走出這兒,所以你去替我準備一百萬兩的 銀票。」
這數目可以說是她這幾年下來靠著「賣消息」賺來的所有積蓄,可那又怎樣?
她不想欠人,也只能將銀票忍痛割愛了,反正憑她玉靈通的身份,還怕賺不回那些 銀兩嗎?
「這……」想不到一向唯命是從的宮圍城這次卻猶豫了。
「怎麼了?」察覺他的面色有異,玉如意攏起了柳眉,一股不祥之感蔓延在心間。
「有什麼問題嗎?」
「前陣子為了圍堵江毅軒的生意,咱們付出了不少的銀兩,雖說該有的錢還是有, 但那些錢也不是一時半刻回得來的,所以……」
宮圍城望著主子那不可置信且失望的眼神,還含在喉頭的話語卻說不出口了。
「所以現下沒有銀兩可以來贖我?」雖然極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但她的音調不是 忍不住拔高了八度。
宮圍城不語,只是定定的看著她,彷彿已經宣告她的猜測是正確的。
這算不算得上是自作自受,為了給京城首富一個教訓,她傾盡所有的人脈與積蓄, 圍牆了他所有的行商。
如今她卻得了當初這個決定,而被困在這暢江園。
「主子,我看我們還是先走吧!既然江毅軒也曾賒帳在先,沒有道理我們不行啊! 」宮圍城理所當然的說道。
但玉如意卻一口回絕了他的提議。「不!我要堂堂正正的走出這裡。」
因為唯有這樣,她才能徹底斷絕與他的糾葛,隱約覺得他是一個危險的人物,只怕 自己無心無緒的日子就要因他而滅絕,所以她得小心些。
「可是……」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向來聰明才智比不上主子的宮圍城臉上頓時流 露出一種坐困愁城的憂慮。
「你還是先回去吧!讓我好好想一想。」煩亂的揮一揮手,玉如意心知自己得靜一 靜,才能思考出脫身之法。
「是!」眼前只怕也只有這樣了,宮圍城一想到回去又得面對綠環那張擔憂的小臉 ,忍不住微歎口氣。
「為什麼不喝藥?」
沒有敲門,江毅軒臉上帶著些微的不悅,一見玉如意纖柔的身影,便劈頭怒問道。
意興蘭珊的抬頭望了他一眼,玉如意的答案教人很吐血,也很理所當然。
「不想喝!」
微瞇起眼,江毅軒仔細的審視著她的面容,企圖瞧出任何一絲內心的想法,可偏偏 那細緻的容顏上竟是一派的輕鬆自然,彷彿她那不喝藥的理由是理所當然的。
終於他決定放軟語調,幾天的相處下來,他多少也摸著了這女人的脾性,她是個吃 軟不吃硬的傢伙。
「你的身子還沒好,該按時喝藥的,難道你不想趕快調養好身體,回復過往的功力 ?」
「不想!」毫不猶豫的,如意的語氣有著些微的任性。
「為什麼?」總覺得臉上那和善的面具就快被她的任性給擊碎,可是江毅軒仍努力 的壓抑著那不斷竄升的怒氣。
他討厭她那種輕忽自己的態度,彷彿這人世間再無任何事情值得她戀眷似的,那他 呢?他算什麼?
玉如意不語,只是逕自望著窗外的景致,彷彿那單調的景致能夠勾引她所有的注意 力似的。
「江爺未免也管得太多,這身子是我的,我要如何便是如何,我想我應該是你的客 人,而不是你的下人。」
「你……」霍地大步走向她,江毅軒的鼻端不經意的竄入一抹不屬於她的氣息。「 方才有人來過?」
心裡驚詫於他的觀察入微,但表面上玉如意卻四兩撥千斤的回道:「這來往往的奴 才、女婢這麼多,不知江爺指的是哪一個?」
「不,奴才不可能進這房,而女婢更不可能散發出這種男子的氣息。」他直覺的否 認了她說法的可能性。
「嘖,江爺的舉措活脫脫像個捉著了奸的丈夫,就不知江爺憑什麼這麼問?」
「憑我……」
對啊!憑什麼呢?在她跟中他既非親亦非故,雖然使了小計謀讓她如他所願的留了 下來,可孤傲如她,斷不可能就此心服,視他為親故。
「憑什麼?」挑起組鈿的柳眉,張著漾著水波的杏眼,玉如意反問,明知他語塞, 卻不肯放過分毫。
「憑我喜歡你,想要在年底前娶你作做娘子。」既然佳人佯裝不知他的心意,江毅 軒索性大刺刺的宣告著。
不敢相信他就這麼毫無顧忌的說出了自己的意圖,玉如意的心頓時漏跳了一拍,可 她旋即穩下心緒。
想娶她為妻,這輩子絕不可能!
「娶妓為妻!?不怕笑破人家的肚皮嗎!」她訕訕嘲弄著他那驚世駭俗的想法。
憑他這京城首富的身份,雖說為有太過精明、小氣了些,但她相信想嫁予他為妻的 女人應該不少,他幹麼要降格以求。
「他人的想法與我無關,我就是要娶你!」
「因為與西門爺的賭約?」她可沒忘了當初曾聽聞那些男人訂定的可笑賭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