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如意這硬脾性,硬著來不如軟著來。
果不期然的,他的話聲才剛落,玉如意便用力的推開了他,含著淚氣憤的說道:「 你幹麼不要求我,你有權利要求我去認他的,因為這樣你就能夠出了這該死的牢籠,你 幹麼只想著我,卻一點兒也不在意自己,你可以逼我去認的,只要我認了,你就自由了 。」
她激動不已,雖然他的深情撼動了她,可是卻也同時勾起了她的怒氣,因為他那只 在乎他,而不在乎自己的愚笨。
「我愛你!」面對著她那勃發的怒氣,江毅軒只是平靜的說道。
「我不要你愛,你也不用在乎我!你不是一個精明的商人嗎?幹麼吃這麼大的虧? 你該知道你可以要求我的,只要你要求,我會去認他的。」
「因為我愛你,」他依然是這樣的答案,「所以我不想讓你做你不願意做的事情。 」
「那你可以不要愛啊!」她挫敗的嘶吼,既想好好的抱著他,又想一掌打醒他的癡 傻,求他別讓她承受那麼沉重的感情。
「不行,這輩子我都不會不愛,即使我注定因為你而一輩子身陷囹圄。」他的堅定 讓玉如意固執的心微微的動搖了。
兩三下的手背拭去眼淚,她深吸了一口氣,試圖平穩自己的情緒。
「你以為我會讓你用愛和愧疚折騰我一輩子嗎?」
「我從來沒有這麼想過。」江毅軒兩手一捧,完全不能理解她這句話所為何來。
「但你的行為卻是這樣的。」玉如意走近他,然後抬眼直視著他,一宇一句的說道 :「從一開始,你便一步步的掠奪我的感情,現在我終於愛上你了,你若真敢一輩子待 在這天牢之內,你以為我會放過你嗎?」她挺直背脊驕傲的警告著。
「那……」我能怎麼辦?他兩手一攤,無聲的問道。
進天牢又不是他自己願意的,他這一切都是被逼的啊!
「你得在年前踏出天牢,然後——和我成親!否則我就出家,削髮為尼,一輩子長 伴青燈古佛。」
玉如意石破天驚的說道,然後在江毅軒因她的話而發楞的時候她踮起了腳尖,用她 那紅艷的唇吻上他的。
並且在他還來不及回過神之際,回身像是個驕傲的女皇似的踏出去。
望著她那驕傲的背影,江毅軒傻楞楞的許久不能回神,滿腦子紊亂的他腦海裡只能 迴盪著「成親」和「出家」這兩個極端的字眼。
半半晌之後,當他終於回過神來,他立即大喊胤溏的名字,要他來放他出去。
他可不想大過年的,不但沒了媳婦,還得出家當和尚。
只是胤溏和玉如意早巳遠去,這空曠的牢籠內除了無法做主的獄吏之外,壓根沒人 理他。
第九章
心不在焉的踏著虛浮的步伐跟在胤溏的身後。此時正值隆冬臘月,在這天子的居所 ,處處可見挺立綻放的紅梅。
玉如意心不在焉的望著那紅艷艷的梅,腦中浮現的卻是江毅軒撐著虛弱的身子要她 按照自己心意去做的情深話語。
想到此刻她每踏一步,就和他的距離更遠了一步,玉如意突地停了下來。
意識到她沒有跟上,胤溏心底竊笑的停下了步伐。
嘖,他就不相信她能對江毅軒現下的處境無動於衷。
他這個十九妹從來就不是一個心狠的女人,只是過往的事情逼著她讓自己心冷如冰 ,可如今她懂愛了,而這份愛讓她的心變得柔軟。
「怎麼了,你不是急著要出宮嗎?」他轉過頭佯裝憂心的問道。
「我要去見他!」她突地說道。
「誰?」
「那個該死的人!」玉如意答得挺順的,然後她滿意的看到胤溏因為她的說法而黑 了一半的臉。
「十九妹,父皇他終究是統御天下的天子,你一定得和這麼不敬的稱呼嗎?」
「廢話少說,你究竟帶不帶我去?要不然到時我領著人來劫天牢時,你可不要後悔 。」
她的心軟多情只用在江毅軒一個人的身上,其他人甭想。
「去,算我怕了你,行不?」
無奈的翻了翻白眼,這普天之下怕只有江毅軒受得了她這麼冷過了頭,又任性過了 頭的妹子。
「走吧!」玉如意懶得看他耍寶,她現在可是急著要去救她的「夫」呢!
夫,天字頭上多了一點,為了這個「夫」,她不介意去見他一面,但至於認不認那 就再說吧!
胤溏拿她沒轍的搖著頭,但卻走沒兩步又停了下來,望著眼前急匆匆向前走來的人 群,他道:「我看是不用走了!」
「為什麼不用……」玉如意的問題還沒問,但見那遙遠處的一抹鮮黃,她也知道原 因了。
左右張望的相中不遠處的一座亭子,她連招呼都不同胤溏知一下,便走進亭子好整 以暇的坐下。
「十九妹,你這是幹麼?」對於如意這突兀的舉動,胤塘摸不著頭緒的問道。
「避雪!」她又不是傻子,難不成要她在大雪中等待嗎?
「可父皇他就要來了,你不接駕嗎?」他疑惑的問道,心中頓時浮現一抹不好的預 感,「他是你的皇上,你的皇阿瑪,你接你的駕,與我何干?」
「可是你剛才說要去見他,不就是要認他嗎?」
「我只是要去見他,要他放了江毅軒,我可沒說要認他。」她的語氣理所當然得教 人吐血。
「可你不認阿媽,他為什麼要放了江毅軒?」好歹他也是眾多皇子之中較為聰明伶 俐的一個,可他怎麼就是不懂她的意思呢?
「因為他如果是一個明君的話,就不該為了私利而任意將一個良善的百姓關進大牢 ,我是要同他講解為君的道理,和認不認他無關!」
「你、你……要同他講解……為君之道……」他楞楞的重複著她那大不敬的話語。
忍不住的,胤溏下意識的伸手撫了撫自己的頸頂,要是真讓如意這麼玩下去,他懷 疑他的項上人頭還保不呆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