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切就交給你了。」湯宇達很高興替蘇凡找到伯樂。
「對了!意文的作品挑二十幅,可以吧?」那小女生的東西相當搶眼,前途不可限量。
「可以。」
「告訴意文,我很期待她的作品喔!」
「謝謝,我會轉告她的。」文文能受到賞識,他與有榮焉。
「那我可要開始準備了。」
當台北正積極展開宣傳的同時,蘇凡開畫展的消息也傳進了香港黃仁俊的耳裡。
《二十世紀末最後一位本土畫家的回顧展──蘇凡,父女聯展》,當他看見台灣朋友遞給他的宣傳冊子時,心跳不禁開始加速,他原以?一切都完了呢!沒想到蘇凡竟然又冒出來,這下子他的公司有救啦!
「貞誼,你看看。」他將宣傳冊子交給妻子,態度是近年來最溫柔的一次。
王貞誼簡直不敢相信她的眼睛,這和可能為他的東西不是一直被當成垃圾嗎?
「這下子我們有救了。」上回的退貨危機好不容易才撐過去,但財務吃緊、訂單流失是事實,他可是隨時都準備要跑路的。
「這和我們有什?關係?」
「說你笨還真笨哪!蘇凡的畫耶!現在全歸你女兒所有,你想想,你女兒才十六歲,只要你取回她的監護權,這蘇凡的畫豈不就全成為你的了?到時候,只要高價賣出,對我的公司可是一大幫助呀!還有,你那個女兒被捧成小天才,她的『錢途』看好,你只要抓緊她,還怕沒搞頭嗎?」
「可是,我兩度放棄監護,於法,現在再拿回來恐怕很難。」
「怕什??你是她唯一的親人,於法,咱們絕對站得住腳。
貞宜,你要想清楚,我的公司現在可是說倒就倒,再不想辦法,咱們全家就要去喝西北風啦!」黃仁俊極力煽動著妻子。
她已經四十多歲了,再也沒有能力靠美色和那些情婦搶丈夫,如果她能幫丈夫挽救公司的危機,那她的地位一定可以大大的提升,再也不用怕他那些情婦了。
考慮再三,她心中的秤已有了高低,這裡才是她的家!
第七章
一如往常,湯彥衡走進這間他異常熟悉的寢室,其實,這陣子因?蘇意文受傷,他幾乎都睡在這裡,但軟玉溫香抱滿懷,常弄得他心猿意馬,怕憋壞了身子,他只好睡回自己的房間。
而蘇意文自從看過蘇凡的日記後,她竟多了分自卑。自卑?
這東西十三年來不曾出現在她的生命中啊!不得已,他向她要來了日記,看完後才知道貞誼是個什?樣的女人,難怪她會自慚形穢。不過,他不會放縱她自卑太久,她不是王貞誼,她是他湯彥衡的女人!
咦?怎麼大床上空蕩蕩的?
湯彥衡看著浴室、陽台都沒有人,最後轉進更衣室,就見她豐睡衣縮蜷在小凳子上,手中抱著她父親的日記。
湯彥衡在她面前蹲了下來,?高她的臉才發現她在哭,他的心忍不住抽痛,二話不說就抱起她走回房裡,坐在大床上。
今天是蘇凡畫展的開幕式,她父親的遺願即將完成,她心中交會著種種複雜的情緒,激動、不捨、欣喜……他怎麼會不懂?
「記住!下回要哭,只准到我懷裡哭,我不准你再一個人躲起來流淚,知道嗎?」感覺懷中人兒的情緒漸漸平復後,他才出聲。
蘇意文聽了忍不住笑了,但透過他獨一無二的表示方式,她卻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感情。她更偎進他的懷中,不自覺的伸手環住他的腰。
「文文,原本我打算在你十六歲生日時,要爸媽同意咱們先訂婚的。」感受到她的軟化,他想確定這件事。
「訂婚?」她嚇了一跳,?起頭來。
「嗯!可是當時你拿到日記很激動,我才決定緩一緩,反正你又跑不掉。」他捧住她臉親了親。
「不會太快了嗎?」她仍處在震驚中。
「會嗎?我們在一起十三年了,會太快嗎?」當他用舌頭輕輕舔過她的耳垂,並且含住時,引來她陣陣的顫動。
「不能這樣算的,我……我才剛發現呃……」
「發現什??」他要她說出真心話,但他吃豆腐的行動可沒停下來,沿著她的頸項一路舔過去。
「呃……你喜歡我。」她好小聲的回答,其中還摻有一絲扭怩不安。
「還有呢?」他喜歡她,這事全世界的人都知道。
「呃……我好像……也喜歡你。」這回的聲音幾乎快聽不見了。
「好像?只是好像嗎?」他不接受模糊的答案。
「呃……」這她怎麼說得出口嘛!
「嗯!快說!」他等不及想聽答案了。
「喜歡啦!」
「這不就結了?我們彼此喜歡,父母也同意,訂婚很正常呀!」他又偷了兩個香吻,喲呵!總算讓他等到應有的回應了。
「可是……我們沒談過戀愛。」她好委屈地說道。她才十六歲耶!沒談戀愛就訂婚,那她豈不是一輩子都談不到了嗎?
他忍俊不住的輕笑出聲,「那我們現在在做什??」
「呃……對喔!可是……」她立刻又紅了臉,現在兩人之間的關係是有點曖昧啦!但這樣就是在談戀愛嗎?
「文文,我們有一輩子的時間可以談戀愛,是誰告訴你訂婚或結婚後就不能談戀愛的?哦!你可別告訴我結婚是戀愛的墳墓那句話。」
「一般都是這樣呀!」
「文文,如果有心,八十歲的老公公、老婆婆也可以談戀愛,別說那麼遠好了,你看爸媽,他們還不是常常約會、互送小禮物,你認為他們已經走進戀愛的墳墓了嗎?」湯彥衡好笑的敲敲她的頭。
「對喔!」她有些明白了。
「訂婚只是一個形式,而且,也?了你往後在學校能少一點麻煩。」其實,最主要是他想省麻煩。她出落得愈來愈美麗動人,他若不先標明所有權,以後單是趕蒼蠅,他就會累得半死。
「是嗎?」十六歲就訂婚不會太早嗎為她實在很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