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剌激性的食物?」
神野醫生進一步解釋:「咖啡、茶等等都是,非常傷胃。」在他執業的三十年中,因為喝了過多咖啡而鬧胃腸病的,並不算少數。
高橋信史沉吟了會兒,「嚴不嚴重?」
「以她的情形來說,算還好。只要她別再常常空腹喝咖啡,老是超過十幾個小時不吃任何食物,應該就不會有太大的狀況。如果她想活得健康又長久,最好開始保養她的身體。」神野醫生建議著。「如果可以,等她醒來後,再帶她到我的醫院,做一次詳細的檢查。」
「我會考慮。」他該理會她痛不痛苦嗎?
談完病情,神野醫生望著他臉上明顯矛盾的表情。
神野醫生一直是高橋家的家庭醫生,與高橋信史的父親是生死之交,信史等於是他看著長大的孩子,對於四年前的事,他也略有耳聞。
「她就是四年前的那個女娃兒?」神野醫生問。
「你知道?!」高橋信史不無驚訝。
「小子,你不會以為你這四年來的反常,我會看不出來吧?」全日本,大概也只有神野醫生敢無視於他的身份──握有命令全九州黑幫分子的勢力,當面稱他「小子」了。
高橋信史閉口不答,表情僵硬。
「即使你恨她,但在你心裡,其實還是愛她的,是吧?」神野醫生忍不住歎氣。這種愛與恨交織的感覺,他太清楚了。
「我對她,只有恨。」
傻小子,沒有愛,哪來那麼深的恨呢?他是個醫生,可不會連她身上的那些印痕代表什麼都不知道。
神野醫生暗自搖搖頭,知道現在不管說什麼,他都是聽不進去的。
「你已經大了,也經歷過一些人生的風浪,我相信你還懂得用心去看每一件事,不會盲目太久。」神野醫生只能盡力提醒。
「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也很明白什麼是事實。
神野醫生再度搖了搖頭,拍了拍他。
「如果恨一個人,真的可以讓你好過,那麼你就繼續恨吧。」拿起藥箱,神野醫生識途地自己找路離開。
這座日式庭園建築,外表看似簡單,但其實裡頭大很文章,若不是清楚出去與進門的途徑,來人很可能在求救之前,就被暗藏的機關鎗掃射成蜂窩,以及被高壓電流電成人干。
等神野醫生離開,高橋信史回到房間,在黑暗裡,靜靜看著躺在床鋪上的她。
亞織平穩的呼息,隨著她胸上棉被的起伏,傳達到他心裡。只有在這種時候,他才會收斂起他的霸氣與怒火。
靜靜看著她好一會兒,他舉步走近床鋪,翻去她的棉被,挑開她身上的白色睡衣。望著她雪白嬌軀上深淺不一的痕跡,他緩緩一一撫過……
然後,攏好衣服,蓋好被子,他轉身離開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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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島叔叔,高橋到底去了哪裡?」
「我不知道。」
「你一定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
類似的對話已經重複了五天,但是成田惠子還是不停地追問。
「大島叔叔,我算是高橋的未婚妻了,他去哪裡,難道我不能知道嗎?」
她今天非問出個結果不可!
「惠子,你該明白幫主一向不喜歡別人多問他的事,他去哪裡,也從來不會主動告訴任何人。」
「那你至少應該知道,怎麼樣才能和他聯絡吧?」
「這……」
「大島叔叔,拜託啦,你幫我問問他在哪裡,我只要知道他沒事就好。拜託拜託嘛!」惠子仍不死心的纏著大島謙和。
「惠子,幫主的個性你也明白,沒有要緊的事,我不會隨便打擾幫主。」大島謙和遲疑了下,還是搖頭拒絕。
「我是他的未婚妻,只是想知道他人在哪裡而已,這也算過分嗎?」惠子一生氣,大小姐脾氣立刻跑出來。
「惠子……」大島謙和皺眉。
「誰給了你權利,讓你來逼問我的行蹤?」
一道低沉的聲音在門口響起,大島和惠子同時回頭。
「高橋,你回來啦!」惠子一臉粲笑地撲向他,變臉像翻書一樣快。「我好想你,.」
不過他沒有讓她撲進他懷裡。
即使被擋在他身前,惠子也不以為意,一樣笑容明媚。
「誰准你來這裡?」高僑信史越過她,走向屋裡的沙發。
「人家找了你五天,都找不到,只好來問大島叔叔。」知道他不喜歡別人追問行蹤的個性,惠子小聲地解釋。
「哦?」只有這樣嗎?
「大島叔叔不肯告訴我,所以我……我不小心才會跟他吵起來。」她愈說愈小聲。
高橋信史望向大島謙和,大島恭敬地站到一旁,不作任何解釋。他相信幫主在進門的那一刻,就已經清楚屋裡的情形。
「以後沒什麼事,不准你再到這裡來。」
「為什麼?!」惠子一臉不平。
「這裡是大島處理事情的地方,你要問的事如果與幫務無關,就不該到這裡來。」高橋信史淡淡說道。
「我也是幫內的一分子,要問的也是幫裡的事,為什麼我不能來這裡?」惠子不耍脾氣,反而一臉泫然欲泣。「高橋……你不要忘了,我爸爸為了你,現在人還在牢裡……」
大島翻翻白眼。就因為這件事,所以她現在才能平安站在這裡,否則以她胡鬧的態度,早被幫主趕了出去。
「你父親的事,我不會忘,但那與你現在的行為,並不相干。」如果她想挑起他的愧疚感,那是白費心機。
「你、你……」惠子沒想到他會這麼無情,當場讓她難看。
「回去。」
「我才不走!」她撲到他坐的沙發旁,緊抱住他手臂。「我只是太在乎你,高橋,我擔心你呀……」
高橋信史無動於衷,抽回手臂,起身走到窗口。
「大島,派人送她回去。」
「是。」接到命令,大島立刻叫了兩個人進來,「護送」成田惠子小姐回家。
「高橋信史,你為什麼對我這麼無情!」惠子跺跺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