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不好意思嘛,你這樣子很嫵媚耶,比那個羅釆妍還迷人。」她促狹地逗著媽咪。
「好啊!你在指桑罵槐,說我是狐狸精。」
依依趕緊求饒。「冤枉啊,人家哪敢罵你是狐狸精!」
「這還差不多。」
「是九尾狐才對。」
「好啊你——」她作狀要打她,依依趕緊告饒,真要打起來,她哪裡是媽咪的對手。
這番說詞似乎對媽咪起了作用,得再接再厲!依依故意歎了好大一口氣,一臉遺憾地說:「只可惜,爸爸在那奸險的女人算計下,恐怕晚節不保,可惜哪!」
鍾晴故意面無表情。她當然明白依依是故意說給自己聽的,所以她力求表情平靜,但卻無法阻止自己不去在意,一時之間,感情與理智在內心交戰著。
她心中充滿矛盾。大老遠來到這裡,說不想見他是騙人的,但見了之後又如何呢?她已經不是十七、八歲的懷春少女,保養得再好,也難比那些正值青春貌美的女子,因此,當她見到被群芳圍繞的君任翔時,氣他的花心,更氣他的改變,他不再是她所認識的那個癡心漢了,而是成天在女人堆裡鬼混的花花公子。
一個人再如何失憶,也不會變了本性。一想到他動不動就與女人搞出花邊新聞,鍾晴不由得火冒三丈。
「他喜歡被女人勾引是他的事,就算被騙也是他咎由自取,我們來台灣可不是為了做他的愛情顧問,等事情了了就回日本。」
她絕對不會心軟,絕不會原諒負了她的男人,管他是失憶還是未失憶,都不能抹去他花心風流的事實,哼!
「依依?」一聲熟悉的男性嗓音從她身後不遠處傳來。
鍾晴整個人震了下。她認得這聲音,就算事隔十幾年,她也忘不了這聲音。
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不可能的,除非——望著依依的眸子,射出了危險的銳光。
依依裝傻沒看到,連忙向君任翔招招手,高聲道:「我在這裡!」
原本神色自若的鍾晴這下可慌了,突然要面對思念了十七年的人,一時之間不知如何是好,除了瞪著依依,她什麼也不能做。
君任翔瀟灑地出現,而他身邊則跟著原御影,鍾依依瞄了他一眼,四目交會的瞬間,含情的美眸傳遞著傾慕,原御影沉著地收回目光,對主子低聲道:「我去外邊守著。」
君任翔點頭,他便轉身離開,依依暗暗不悅,發現他存心躲她。
「抱歉,耽擱了點時間,依依,這位是……」
「我新交的朋友。」
鍾晴瞪了她一眼。死丫頭,竟敢算計她,原來今天約她出來是有目的。
「你好。」君任翔很紳士地問候。
這下子,鍾晴不與他面對面也不行了。她強逼自己鎮定,沒因為快速跳動的心律亂了分寸,抬起頭面對他。「你好。」
君任翔的眼中霎時出現了驚艷的光芒,定定地凝視了她好一會兒,心中再度湧上一股似曾相識的感覺。一般來說,他不會這般無禮地盯著淑女看,尤其是第一次見面,但眼前這女子卻深深地吸引住他,似乎兩人之間有某種熟悉的情愫牽絆。
他瞇著眼打量。「你……我們是否曾經見過?」
「怎麼可能?我很確定我們是第一次見面。」在冷靜的外表下,她心跳得好快,她應該是恨他的,卻無法抑制心中的悸動,就像十七年前初次見到他的那一刻,她的心湖總是輕易被他擾亂。
「請問芳名?」
「她叫鍾晴。」依依替她回答,惹來她目光的指責。怎麼可以把她的真實姓名報出來,連讓她編假名的機會都不給?
君任翔在鍾晴的對面坐下,若有所思的目光始終盯著她,而鍾晴努力低著頭,讓垂落的頭髮遮住自己一半的臉,也隱藏那已經染上紅暈的燥熱雙頰。
這家店裡的咖啡種類繁多,他故意也點了一杯拿鐵,與她相同。
「真巧,你們兩個同姓。」
「所以我們感情才會那麼好啊,對不對啊∼∼鍾晴∼∼」
死丫頭!還故意叫她的名字,非要對方記住是吧!
「而且,你們倆長得很像。」
「是呀是呀,看過的人都這麼說呢∼∼」
鍾晴恨不得把女兒吊起來打屁股,竟敢設計她娘!
「鍾小姐是哪裡人?」君任翔很感興趣地問。
「她是日本華僑,最近才回國的。」
這會兒,鍾晴的眼珠子差點沒朝依依射出火來。她要抖出她多少秘密啊!
「喔?鍾小姐住在日本?」
鍾晴敷衍地應了一聲,表現出明顯不太想搭理人的態度。
她這麼冷淡,一旁的依依可緊張了,開始計劃把氣氛炒熱,否則若是君任翔覺得自討沒趣而離開的話,她苦心設計的這個局就功虧一簣了。
「我也常去日本,不知鍾小姐住在哪個城市?」
「不一定。」
不一定?他不是很明白她的意思。
「我從不在同一個地方停留太久。」鍾晴冶道。
「她父母雙亡後,就居無定所。」依依在一旁很熱切地補充說明。
「那麼鍾小姐打算在台灣待多久?」
「你問這麼多做什麼?」
依依瞪大雙眼,臉差點沒綠掉。這種帶刺的女人肯定會把男人嚇跑!不過出乎她預料的,君任翔不但不生氣,反而談笑依舊。
「因為我想知道,是否有機會請你到寒舍作客。」
鍾晴立即想開口拒絕,但依依哪裡肯給她機會,率先搶聲道:「好啊、好啊,我正打算這麼做呢,有她陪伴,我就不會無聊了。」
「房間很多,隨便挑一間。」
「她跟我住就好了,反正房間大嘛,天冷,一起睡也比較暖。」
「那麼我叫江媽準備大一點的棉被。」
「好啊,好啊!」
鍾晴不敢相信,這兩人竟然一頭熱地討論起來,完全沒問她本人願不願意。
「我沒說我要去。」她在一旁抗議。
「反正你居無定所,一起住沒關係啦!」依依揮揮手,隨意打發她。
「誰說我居無定所!」她嚴正聲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