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童面露驚慌,下一秒便被米修斯推開,槍聲響起,只見海爾長腳踢去手槍,跟馬克扭打成一團。
紫童被米修斯壓在身下,而他一動也不動--
她的心跳要停了。
「米修斯?」她輕聲喚道,「你不要嚇我,你若死了,我怎麼辦?你說要保護我的,不能食言……」
米修斯沒有反應,她的眼淚立刻滑落下來。
「妳在哭嗎?」米修斯突然抬起頭,像是發現天方夜譚的看著她的雙眼。
「你--」她一楞,推開他,連忙審視著他全身上下。
「我很好,沒事。」他站起身,拉起她,在她面前繞了一圈。
她忍不住捶了他一下,「你幹麼嚇我?」
「不嚇妳怎麼知道我有多重要。」他俏皮的道。
她沒好氣的看著他,這種時候,虧他還有心情開玩笑。
眼角瞄到另一邊的情形,她拍了拍米修斯要他收起吊兒郎當的樣子。
他神色一正,看向已經被海爾制住的馬克。
「將他送去警局吧!」米修斯的頭微側了一下,「米諾,你去。」
「不。」海爾面無表情的說:「我送他去。」
「海爾。」米修斯的眉頭皺了起來。
海爾沒有理會他,逕自拉著馬克走出去。
「海爾很難過吧?」紫童有些擔憂的說。
「他會沒事的。」對於自己的堂弟,米修斯很有信心,或許幾天的低潮是難免的,但終會恢復正常。
他也是,他和海爾都得要一些時間,才能淡忘原來他們有個叫做馬克的兄弟,而這個人打算置他們於死地。
「對了,妳怎麼會懷疑到馬克頭上的?」米諾好奇的問。今天這些事情他只是聽命行事,並不明白箇中原由。
紫童指了指將希古扶回房裡後,又走出來的納西。
納西解釋道:「我在馬克的房裡發現了兩張相片,其中一張是海爾的父親--也就是尼克先生,他跟一名女子的合照,另一張則是該名女子跟馬克的照片。所以我當時跟紫童小姐大膽假設,馬克跟死去的尼克先生可能有關係,只是我和紫童小姐都沒有料到--」
「馬克會是海爾同父異母的哥哥。」紫童接了口。
「沒想到我叔叔年輕時有這段過去。」米修斯感到難以置信,尼克一向就是個好丈夫、好爸爸,沒想到……
「有錢人的公子哥兒總是這樣的,」紫童不以為然的說,「所以你最好想想你有沒有意外流什麼種在外頭,以免幾十年後有人來尋仇。」
「不要胡說八道,」他捏了下她的臉,「而且不可對死者不敬,不管我叔叔做了些什麼事,他已經過世了。」
關於這點,紫童認同,所以她閉上嘴。
「這件事終於水落石出,」紫童露出一個釋然的笑容,「我也可以回台灣了。」
聽到她的話,米修斯的心跳漏了一拍。
「妳說什麼?我們明天要結婚……」
「那是為了讓馬克早點行事的幌子,誰要跟你那麼早結婚,而且我臉上的傷都還沒好。」指了指自己的臉,車禍的傷痕清晰可見,「我那麼醜,才不要在這個時候結婚。」
「妳美得跟維納斯一樣--」
「少灌迷湯。」她對他搖搖頭,「我才不會被你迷得團團轉,要結婚,至少再等上三個月,我傷好了再來談。」
「童,」米修斯立刻像只哈巴狗似的跟在她的身後,「別開玩笑了,一切都安排好了。」
「總之我要回台灣,」她的口氣沒得商量,「別忘了,我要將留聲機帶回台灣給佩兒。」
「這還不容易。」他大嚷一聲,「納西!」
他聞聲直覺又有不好的事要發生。
「現在去把留聲機帶去台灣給紫童的朋友。」
「不會吧?」他楞了一下,「現在?!」
「對。」米修斯揮了揮手,「能多快出發就多快出發。」
「你不是捨不得那架留聲機嗎?」紫童帶笑的瞄了他一眼。
「比起來,妳當然是最重要的,」他一把摟住她,旁若無人的吻著她,「留聲機的精靈也是希望我們在一起的。」
「不是精靈,是鬼魂。」她指正道。
精靈?!
鬼魂?!
米修斯笑了笑,誰在乎,反正就是促成他和紫童的紅娘就是了。
「納西,你不要慢吞吞的。」米修斯催著他。
納西嘟著嘴,到米修斯房裡搬起那架留聲機。最近真的很倒霉,好事都是別人遇上,壞事都會落到他的頭上來。
「車已經在外頭等著了。」動作利落的米諾很壞心的對納西說。
「什麼?」他一臉愕然。
「五個小時後有飛機經曼谷去台灣,祝你一路順風。」
「你--」納西瞪著他。
「一路順風!」他替納西拉開門,送他上車。
「你總要讓我整理點行李吧?」他不甘願的說。
「你可以到機場再買。」將護照丟到他身上,米諾將車門關上,「反正就報公帳,讓你賺到了!」
納西紅了眼眶,「那麼好的話,你幹麼不去?」
「我沒那個榮幸。」米諾嘻皮笑臉的說,納西最好快點走,以免出了什麼意外,紫童大小姐念頭一轉,最後落得連自己都得陪著去就倒霉了。
「柯林弗--」納西可憐兮兮的看著柯林弗。
視而不見、視而不見!柯林弗的目光飄向遠方,他什麼都沒看見。
納西含著淚離開了依羅家……
尾聲
聖馬可教堂裡,一對新人正要步上紅毯的另一端。
納西獨自一人坐在巴拉哈斯國際機場等飛機,他看了下放在腳邊末封死的紙箱,因為擔心拖運會弄壞了它,所以他當隨身行李帶上飛機。
想來想去,自己果然是個可靠的僕人,他在心中安慰自己。要不是因為信得過他,米修斯先生和紫童小姐也不會把留聲機交代給他,這麼一想,他的心頭就舒服了一點。
突然,他的耳際聽到一陣悅耳的笑聲,他好奇的左右看了看,奇怪,貴賓室裡只有他一個人啊!
他不以為意的收回目光,漫不經心的瞥了留聲機一眼,隨即他不敢置信的尖聲大叫了一聲,將紙箱給拿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