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死啊!她可不想到他在她懷中死去。
第三章
在醫院裡,紫童擔起了照顧米修斯的工作。
他的後腦勺被打傷了,傷口並不大,縫了幾針,因為怕有腦震盪的後遺症,所以要住院觀察。
米修斯身上沒有任何身份的證明文件,她有想過,他帶她去過的那家超五星級古老飯店,或許那裡會有人知道他的身份,她將這訊息告訴警方,但一直等到天都黑了,依然沒有人前來探視。
「米修斯,我對你可算是仁至義盡了。」看著躺在床上的人,紫童不由得歎道:「沒有在預定時間回台灣,我的店沒辦法開,到時我妹和我弟的註冊費如果不夠,我就完蛋了。」
只要一想到弟妹註冊費沒著落,她的咳聲歎氣沒斷過。
「真不知道自己著了什麼魔,」她撇了撇嘴,將他額頭上的頭髮給撫開,「米修斯·依羅--你到底是幹麼的?不會是黑道吧?」
意大利的黑手黨舉世聞名,她不會那麼有幸竟遇上一個吧?
她俯低臉,仔細的打量著他,看著他俊帥的五官,心裡有個地方蠢蠢欲動著,就在這個時候,米修斯的眼睛睜開來。
她嚇了一跳,連忙一退,差點跌倒,感到有一種被逮到偷窺的心虛。
「妳沒事吧?」米修斯擔心的問。
「沒有。」她穩住身軀,揚了揚下巴,「你呢?沒事吧?」
他搖了搖頭。
「有人跟你來意大利嗎?」她忙不迭的問,想把他這個麻煩丟給他的家人。
米修斯再搖頭。
她皺起眉頭,「意思就是你獨自一個人來意大利,在這裡沒有任何的親人或朋友?」
米修斯楞了一下,搖頭,「不知道。」
「不知道?!」他的回答讓紫童傻眼,「為什麼不知道?」
「我什麼都不知道。」他的黑眸直視著她,眼神困惑,「妳是誰?我……是誰?」
她要暈倒了,她連忙坐到椅子上,不敢置信的盯著躺在床上睜大眼睛看著她的他。
「你不要跟我開玩笑!」她慌了手腳。
他緩緩的搖了下頭,「我是誰?妳又是誰?」
「你……我……」她楞了好一會兒,才結結巴巴的說:「我叫蔣紫童,你--如果你沒騙我的話,你叫做米修斯·依羅。」
「米修斯·依羅……」他困惑的重複了一次,似乎對這個名字很陌生,「我是做什麼的?」
這真是個好問題。
他問她,她要去問鬼啊!
她上下打量著他,忍不住挫敗呻吟出聲,「我的天啊!護士、醫生你們在哪呀……我不會真那麼衰吧?」
「妳怎麼了?」看到她坐立不安的樣子,米修斯忍著頭上傷口的痛楚問道:「妳病了嗎?」
「有病的是你!」她啐了句,伸手按下緊急鈕。
等了一會兒,病房的門從外頭被推了開來,她焦急的從椅子上跳了起來,拉住進門護士的手。
「怎麼了?」護士被嚇了一跳。
「快點!他--」她一副快要暈倒的樣子,「他竟然……他竟然說,他不知道自己是誰?」
「小姐,請妳先冷靜下來,我們會處理。」護士安撫著她,又交代另一個小護士去請醫生來。
醫生一來,紫童被請到病房外,心急如焚的等醫生做完詳細的檢查。
當門一打開,她立刻上前詢問,「醫生,他到底怎麼回事?」
醫生的表情也有些困惑,「小姐,請妳先冷靜下來,病人的傷口應該沒有什麼問題,可能是因為頭部受到太過強烈的撞擊,造成……暫時的失憶,這可能只是暫時的,請妳不用太擔心。」
「你說可能?」紫童一臉煩憂的表示,「你的意思該不會他也有可能不是暫時的吧?!」
「這種事情我也不敢保證,」醫生對她露出一個歉意的笑容,「不過,我想,有妳在一旁照顧他,應該可以幫他慢慢恢復記憶。」
她怎麼幫他啊!她對他所知有限,就知道他的名字,能幫上什麼忙嗎?
有些沮喪的走進病房,就見半臥在病床上的他,一看到她立刻露出一個可憐兮兮的笑容。
看到他的表情,她心軟了。
他失憶了,一個沒有過去的人,可以想見他有多無助。
「傷口痛嗎?」指了指他的頭,她問。
「有一點。」他擠出一個笑容,「妳是--紫童?」
她點頭。
「我的妻子?」
她瞪大眼睛看著他,立刻搖了搖頭。
「不是?!」他困惑的再問:「女朋友?」
她的頭搖得更猛。
「那妳是誰?」他不解的看著她。「不是我太太,不是我女朋友,妳怎麼在這裡照顧我?」
「我……」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解釋兩人的關係,她洩氣的歎了口氣,「其實我們今天才認識的。」
「今天?!」他的表情有些訝異,「可是妳給我的感覺好熟悉,好像我們認識了幾千年似的。」
她對天一翻白眼,雖然失憶了,但他那瘋狂的浪漫因子似乎沒有因此跟著被遺忘。
「總之,你被人追,我不知道追你的人是誰,然後你……」想起了他莫名其妙的抓住她給她一吻,她臉紅心跳的要自己忘了那一幕。不自在的清了清喉嚨,她說:「總之,最後你利用我躲開了追你的人,然後你就一直跟著我,不管我怎麼說,你就是黏著我不放,跟著我去逛古董店,買了一架留聲機--」
「留聲機?!」米修斯看著她重複了一次,「妳是說,愛迪生發明的那個東西嗎?」
「沒錯。」提到這個,紫童就有一肚子的氣,「我告訴你,那架留聲機原本是屬於我的。」
「是嗎?」
「當然是。」反正米修斯已經失憶了,話當然由著她說。「所以你要還給我,知道嗎?」
他立刻點了點頭。「當然。」
看他點頭,她的嘴角忍不住揚起一個弧度。
雖然很小人,但是只要能拿回留聲機,用點小計謀又如何,就當是她照顧他的代價好了。
「你先躺下來吧!」她替他將枕頭給拍松,要他躺下來,「你既然受了傷,就要多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