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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頁

 

  才輕輕-聲,卻讓他好感動,才知道自己有多想雪君。天,他們分開還不到一天,而且她還放他鴿子,可滿腹想要發洩的碎碎念,在聽到她「喂」的同時消失無蹤,他就知道,「我慘了。」

  「你惹了什麼麻煩?你現在在哪裡—」

  「我在你家門口等你。」白永健的聲音好輕好柔,「你什麼時候回來?」他看不起自己,竟用這麼哀怨的聲音小心翼翼的詢問—婆,他還沒進她屋子就已經變成主夫了。

  「快了。」黑雪君說,「你怎麼會比我先到?」

  「我坐飛機。你怎麼回來得這麼慢?你應該在兩個小時前就到了呀!」

  她沉默。

  他想像著她正一邊開車一邊皺眉思索該如何回答。

  「難不成你回頭找我了?」他的嘴巴咧得好大、好開,呵,呵,原來她還是有那麼一點點在乎他。

  「沒,我去辦—事。」她的聲音很平靜。

  他卻彷彿「見」到她的狼狽,「呵,呵,我不信。」胸膛溢滿甜甜的蜜。

  「你敢質疑我的話,你忘了我是誰嗎?」她生氣了。

  「我沒忘,我親愛的老婆。」白永健呵呵的說,反正她這老大在回台北的路上,隔著這麼段距離,她能拿他怎樣?用槍也轟不到他。

  「放肆!」她暴然大吼。

  只是這聲音好像不只從話筒裡傳出來,好像……自他身後,嚇,不會吧?

  他慢慢轉身……真的看到黑雪君站在電梯口,橫眉豎目的瞪著他。他吞了吞口水,笑著歡迎她的靠近。

  「老……大,歡迎回家,我等你好久了。」

  「你等我做啥?」她掏出鑰匙兀自開門進去,「你妹妹安然回來了,你回家去呀!」累得坐倒在床。

  他跟著進門,細心的把門關上。「雪君,我們結婚了。」

  「那又怎樣?」她轉轉頭,發出咯吱咯吱響,全身肌肉僵硬,都虧他的努力,忍不住沒好氣的瞪他一眼。

  白永健立即會意,「不舒服是吧?我幫你揉揉。」上床到她身後,伸手幫她揉搓起僵硬的肩膀。「這樣有沒有好過點?」手上熟悉的觸感,引發了昨晚熱情的記憶,恰巧他們又在床上,好想就這樣把她壓下去,創造另-番記憶……

  「別以為我們結婚了就會有什麼改變,告訴你,沒有!你過你的路,我做我的事,沒事少來煩我。」

  冷言冰語澆滅了他的情火。「可是我們已經……」

  黑雪君轉身,「上了又怎樣?」猛然一推,把他推倒,順勢壓倒他,手肘扼住他的脖子,厲聲申明,「你以為我會在乎嗎?」

  他好吃驚,不是因為她的話,而是因她做了他想做的事,「可是,我希望被壓倒的是你。」

  她怒眼僨張,「你色膽包天,不要命了是吧?」加重力道扼住他的脖子,「再說-次,我立時讓你做個風流鬼。」

  奇怪,以前他會怕的,但此刻他卻不怕,難道他不信她會痛下毒手嗎?好像是的。所以他勇敢的抬高頭,「你動手吧!」

  「你……」黑雪君咬牙切齒。

  「能死在老大老婆的手上,我做鬼也風流。」

  「你!」她再加重力道,「你真以為我不敢?」

  他的—應是閉上眼睛,毫不反抗。但如果真的性命垂危,他當然會抵抗,可他不以為會發生……

  「可惡。」她霍然起身,低聲詛咒。

  果然如他所料,微笑睜眼,可出乎他意料的是,她大掌馬上劈來,「啪!啪!啪!啪!」四個耳光在兩秒內打完,白永健還來不及眨眼,她已經在浴室旁邊撂下狠話--

  「洗完澡後還看到你,就不只耳光那麼簡單。滾!」然後衝進浴室,門砰然關上。

  他委屈地倒在床上,像個被老公修理的怨婦,就差沒哭而已。

  「不過也差不多了。」他喃喃自語,為自己好生委屈。一片赤誠向她,卻換來耳光無數;滿懷柔情為她,卻引來她張起自衛的刺,如何才能讓她瞭解他的「愛」,信任他的「心」,接受他的「人」呢?

  唉!

  「簡直比登天還難。」他捂著紅腫的臉頰說,一百七十五智商的腦袋第一次想不到解決的答案。

  「鈴鈴!鈴鈴!鈴鈴!」

  不是他的手機,那應該是她的。

  他順著聲音找去,在棉被裡找到它,大概是她剛剛坐倒時掉出來的吧?

  仔細看螢幕上的來電顯示,娛蚣?

  誰呀?用這麼聳的代號?反正她在沐浴不方便聽電話,他這個丈夫接一下,無妨吧?

  「喂,找誰?」白永健特意裝出雄壯低沉有氣勢的聲音。

  對方似乎愣了-下,「黑寡婦在嗎?」

  黑……寡婦?嘿,他還沒死呢,哪來的黑寡婦?「沒這個人。」他說,忿忿不平。

  「奇怪,你的號碼是不是××××××××××?」

  喝,對方沒打錯電話,可他都已經說打錯了,怎好改口說是接電話的人錯了?所以還是以堅定的口吻說:「你真的打錯了,你再打一次好了。」立刻掛上電話。

  「鈴鈴!鈴鈴!」手機又響了,來電者還是「娛蚣」。這次他不敢亂接,捧著手機來到浴室門口,大聲呼喚,「老大,你的電話。」

  門很快的打開,洩出大量的蒸氣,和一隻纖細的玉臂,快速的把他手上的手機拿走,旋即關上浴室的門。

  他耳朵貼著門,努力傾聽,只模糊聽到幾句,「很好……你定個—間地點……沒什麼好恭喜的……好,不見不散……」

  那只娛蚣是她的男朋友?他們要約會?

  他的心不舒坦起來,他們才剛結婚,他也還沒死……她不但就找男人約會,還自稱「黑寡婦」?

  「唰!」門霍然打開。

  白永健傻笑的對著身穿浴袍、滿臉不悅的黑雪君。

  「你還在。」她挽起袖子,摩拳擦掌,把指頭折得咯咯作響,「真的皮癢了是吧?」

  「老大饒命。」他步步後退,軟語奉勸,「老婆,我手無縛雞之力,又是個軟弱書生,你連施毒手,以強—弱,盛氣凌人,未免有失老大英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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