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認真的了?」
「當然。」嘴角銜著從容不迫的微笑,重霄儼然脫胎換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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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鏘!」兩劍交擊那瞬,激出足以震毀一座山頭的刺耳聲音,瞬間那片樹林應聲碎裂。
致命的一擊,誰也沒有手下留情。
在風平浪靜後,「重霄」自重霄手中被擊落在地,重霄欲撿起,「訞艷」已鎖住他的咽喉,讓他動彈不得。
「敗了嗎?」每當他擊敗一名對手,開口的第一句話便是這三個字。
重霄不服氣,冷哼出聲,「我不過是輸在經驗不比你多罷了,下次結果就不會是如此了。」
「還會有下次嗎?」他從不給對方第二次機會,舉高的手,迅疾揮下--
重霄沒有眨眼,眼睜睜注視「訞艷」紅色的火光倏然停在自己眼前不到一吋的距離。
「要記住,當你對決時,千萬別抱持有下次的機會,要不,死的可能會是你。」收回「訞艷」,九劍準備離開。
「你不殺我?」
「我很期待與你第二次較勁。」重霄是個值得等待的對手。
「你不是不會放過失敗者?」
「殺與不殺,決定在我。」語畢,九劍黑色的身影旋即消逝。
他不殺重霄,並非因為衛七月要他不殺人的緣故,純粹是他不想殺罷了。
原則……這兩字總覺得愈來愈模糊。
所以,他並不是非殺人不可,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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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冷風呼嘯而過,大片篁竹順風而倒。
竹林之內,葉影交錯,形成一幅鬼魅之圖,加上夜色朦朧,一些能力下高的小妖魔紛紛不敢靠近。
而竹林裡,除了竹子外,再無其它,十分陰森駭人。
咻的一聲,黑影入林來,他的腳程極快,迅速在竹林內穿梭,當他抵達竹林最深處時,立即單膝點地。
「恭喜主人逃脫出來。」
竹林霎時一陣騷動,竹葉紛紛墜落飛舞,片片似刀,將跪在地上的男人割得傷痕纍纍,但男人仍然面不改色。
星點依稀,彎月如珠玉蒙塵隱沒在黑雲之後,一片寂然。
「花了五百年的時間逃脫,是值得恭喜嗎?」低啞的聲音透著令人懼然的語調。
「屬下失言。」
「夏冶呢?」
「稟主上,當時屬下等人守在外頭,並沒有看見夏冶走出來。」
怎麼可能?當時夏冶與他對決,使計讓他落入陷阱,怎可能不乘機逃掉?
「去過彼岸找尋嗎?」
「去過了,但夏冶的魂並沒有到彼岸,甚至在整個人間裡,我們也尋不到他的蹤跡。」男人如是稟告,自始至終沒有抬起頭過。
五百年了,夏冶應該早就死去或是轉世,他是人不是神,也不可能到天界去,那麼,他會在哪?
「不過主上,『訞艷』出現了。」
訞艷--夏冶最鍾愛的那把劍。
「很好,把『訞艷』給我帶回來。」
「遵命。」男人領令,隨即離開竹林。
夏冶,即便你死了,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月亮忽而現蹤,光線散在竹林,將一抹白色的身影照得發亮。
如斯俊美的男子緩緩轉身沒入黑暗之中。
竹林依舊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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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離開師父身邊,衛七月從沒一次能睡得如此熟,因此翌日醒來,她精神格外的好。
當她發覺身上的披風是九劍替她蓋上,顯得有些喜悅。
「他不過幫妳蓋上披風,值得妳如此高興嗎?」重霄表情冷然地問。
「重霄,你終於想出來了嗎?」她還以為重霄會繼續待在劍裡呢。
再不出來,他就更贏不了九劍,因此他決定從今天起要徹底研究九劍的劍術,以期早日打敗他。
「我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辦。」
「既然如此,『重霄』換你背了,它本來就是你的。」「重霄」有黃金佐襯,重量的確不輕。
重霄接過「重霄」,驀然間出擺在心上好久的問題。「七月,妳是不是打九劍出現後就打算把我送給九劍?」
他被七月停頓許久,重新鑄造時九劍又剛巧出現,他會有此聯想也是不無道理。
「送給九劍?重霄,我雖然是因為九劍才繼續鑄劍,可從沒想過把你送給任何人,不過你現在也成劍靈,往後就是自己的主人。你的去留都由你決定,所以,自個兒的劍要自己扛,懂嗎?」
重霄朗朗揚笑,表情甚是開心。
有七月這番話,他猶如吃了一顆定心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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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過雨後的天氣清明,雲霧漸散,露出的曙光金燦無瑕。
「謝謝。」衛七月把披風還給九劍。
「不客氣。昨夜睡得可好?」
「聽著雨聲,睡得很舒服。」
九劍仔細端詳衛七月精神奕奕的面容,確定她沒說謊後,霍地轉身。
若讓他施法,三天前他們就該在夏冶的住處,可她說想慢慢走、慢慢逛,說不定沿途也會讓她記起什麼也說不定。
他不確定這樣的作法能讓她想起多少,可與她的相處逐漸變成一種自然、一種習慣,莫名地,他也會想延長與衛七月相處的時間。
愈是相處,他就知她愈深,因此清楚她的自言自語是想掩飾她過多的寂寞;她外表看似柔弱,內心卻異常的堅強。
而知她愈深,便會愈不捨離去。
「九劍,你一直看著我是想說什麼?」她發覺九劍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好似有些不同了,但又說不上是哪裡不一樣。
究竟是哪裡不同呢?
一切還是先等衛七月恢復記憶再談吧。
「我們……該出發了。」
「啪!」衛七月雙手拍掌,霍然想通。
九劍的確對她有些不一樣,就是眼神變得更溫柔了。
「妳笑什麼?」
「沒有,只是覺得很開心而已。因為你昨天不是答應要讓我跟在你身邊,所以我覺得很高興。你沒……忘吧?」衛七月緊張地再次確認,深怕一夜過去,就全變了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