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惡劣的環境就靠販售山獸野禽來掙取微薄銀兩,一家溫飽尚嫌困難,若還加上過關費,豈不是逼著一族人去跳河,荒原之地再無塞拉族。
「那就好好整治你的族人,休想在我的城牆前逞勇,天龍王朝不是爾等小民覬覦得的大餅。」單破邪冷冷開口道。
「將軍,你……」她竟覺得害怕,他的冷冽神色比草原上的冬雪還令人寒心。
「爾等小民若肯誠心臣服我朝便罷,倘使起了貳心,休怪本將軍無情,揮軍十萬就夠剷平百里內的一草一木。」
面上一白的奴奴娃強行擠過陳威與王大海。「將軍,我族絕對忠心於天龍王朝,你就不能看在我倆的關係饒過塞拉族人?」
「你與我有何關係?不過是塞拉族長強塞給我的女奴,要打要罵便是,沒教你提水劈柴已是天大的恩惠。」早該下下馬威了,不致養大了他們的胃口。
「不是這樣的,難道我沒帶給你快樂?」她不甘心地意欲力爭。
「軍妓營裡哪個妓女沒讓我開懷過,她們可是服侍男人的好手。」單破邪故意說得重色好欲。
人不風流枉少年。單破邪年少時曾有過不少風流事跡,但是一接下已逝父親的棒子成為守城將領之後,要擔負的責任迫使他放棄那些不羈的喜好,專心在邊防上。
軍妓大都是由皇城中挑選而來的自願者,在此不受鴇母的剝削,士兵的薪餉足夠支付嫖妓的費用,不會賴帳或是殘暴的施以拳腳凌虐,日子過得比以前舒適。
少數妓女是犯了罪發配邊疆為妓,刑滿可自行離去或嫁予情投意合的士兵,軍營中設了一處眷屬平房,方便傳宗接代。
而單破邪也並未如自己所言地睡遍軍妓營中每一個女人,他有特定幾個專門服侍他的妓女供其發洩,公務閒暇之餘才會召入房內消磨一番,絕不貪慾而誤了軍情。
「我是公主,她們是妓女。」奴奴娃特意要區分出自己的崇高地位。
「有何不同,脫了衣服全是女人,差別在於要不要付銀兩。」邊城的氣候讓這些細皮嫩肉的女人肌膚部變粗糙了。
效奴娃氣極了,「你說我連妓女都不如?」
「公主若是如此認為,本將軍也不好反對。」他的確是這麼想。
「你敢不娶我……」不,他不能拒絕她,不然她會成為塞拉族的笑柄。
「我為什麼要娶你?」他語含輕蔑的反問她。
「憑我是塞拉族的公主,你玷污了聖女的名譽,於情於理你都該娶我為妻。」她說得憤慨。
單破邪狡獪的一笑,「你大概不曉得我的未婚妻已由皇城起程來此,準備與我完婚吧?她貴為鎮國公主,其父手底下的軍隊可是塞拉族人的十倍。」
「你在玩弄我的感情?」耳邊似乎傳來一陣喪鐘聲,她手腳冰冷的直冒寒意。
奴奴娃就是聽聞了這段流言才趕緊來求證,欲鞏固自己在頤州的勢力,全力為族人護盤,她一直深信自己的美貌無人抗拒得了,所以才未盡心地過著有人服侍的舒適日子。
沒想到他的一番話將她從雲端推至地面跌個粉身碎骨,她的將軍夫人夢,她到手的榮華富貴,一切虛幻得教人咬牙切齒。
「不,我是在玩弄你的身體。」單破邪毫不留情地點明利用她宣洩。
她恨。「單破邪,你欺人太甚!」
「是你自個兒送上門來求取羞辱,我豈能不成全。」他說得冷淡,看都不看她一眼。
「你……我要殺了你!」奴奴娃抽出懷中彎刀向前一刺,這口氣無法吞嚥。
王大海是個天生武將,一瞧見刀光就立即伸手一砍,震得她手麻骨碎的掉了武器,痛苦不堪地瞪著他欲殺之而後快。
「說你是魯男子還不信,怎麼能對個女人出手,我看看傷著了沒。」笑面虎的陳威故意要扶她,一手扣住她的碎骨處。
「啊——我的手。」奴奴娃痛得斗大的眼淚直往外飆。
「哎呀!千千萬萬的對不起,瞧我笨手笨腳又傷了公主玉手。」不殘也廢了。
她哭得慘兮兮的,妝花得教人不敢領教。「你是存心要斷我的手。」
「冤枉呀!公主,小的是真心為你效力。」陳威說得好不真誠。
「你們天龍王朝的人都好壞心,我不原諒你們,絕不原諒……」她哭喊著要人好看。
不耐煩的單破邪放下書卷一喝,「再吵就把你扔到野狼群中。」
「你……你好可怕……」奴奴娃嚇得摀住嘴巴,抽抽噎嘻地縮著身子。
「回去告訴你的族人收斂點,不要逼我出兵,要是再有一名我朝百姓受到遊民的威脅,塞拉族就等著絕跡在大草原。」
他說到做到。
「不,你不可以趕……」
「左副將,把人丟出去,限她在日落前出關,否則……」單破邪冷笑的續言,「直接往城牆下丟去。」
護城河的水夠她喝個飽。
「是的,將軍。」王大海樂於從命,他老早就想整治這蠻女。
「不要——」
一逕叫囂的奴奴娃又踢又打地消失在門外,真教不知憐香惜玉的王大海給扔得老遠,昏死了。
一個小廝急急忙忙的匆匆而至,顧不得軍中紀律地衝到單破邪面前指著他大罵,「都是你啦!你把我乾娘趕跑了,你還我乾娘,你還我乾娘……」
「小青子?」
「你乾娘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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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清早換上小廝的衣服,何青知曉軍令如山的嚴重性,所以不加停留的前往褚姁霓獨居的小屋,迫不及待的猛敲門板。
剛開始他以為是裡頭的人睡得太沉,因此怕喚不醒地賣力拍門,把手都拍紅了。
到了最後他有些不放心,乾娘的性子烈,萬一想不開有個意外……一想岔了就心慌,於是用身體撞擊門板,兩、三下就頂開了。
簡陋的木板床整整齊齊的沒有躺過人的痕跡,幾件粗布衣丟棄在地,原有的擺飾一樣未少,唯獨不見應該等著上工的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