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認為我沒死是意外?」他當然會查明前因後果,豈會坐視不管自己的性命遭受威脅。
「失言了,她是傳奇人物嘛!難免未經大腦話就到口邊。」喬逐道歉的一笑。
單破邪自信的道:「我相信她奈何不了我,你別太神化她。」不過是個靦腆的少女。
瞧她氣呼呼的動作真有趣,一雙水媚水媚的美瞳瞠得快噬人,出手雖狠卻有幾分倉皇,視線不敢往下瞟地露出不少空防。
若不是顧忌著他身無寸縷,以她凌厲的劍招怕是難擋,少不得多了幾條刀口子,讓他傷得灰頭土臉,在一干手下面前抬不起頭來。
她是道令人著迷的謎,不解開其中玄妙勢難安枕。
「你瞧將軍笑得多詭異,是不是太久沒受傷傷到腦子了?」王大海覺得心頭毛毛的。
陳威撫著額頭一呻,「大海,你行行好,少說兩句要命的蠢話。」
「我說得不對嗎?將軍真的很不對勁。」幹麼瞪他,這是實情。
「閉嘴。」
一陣大吼出自三個人的口,可見他說的渾話多教人難以忍受。
王大海憨憨地播播後腦勺,「你們幹麼凶我?」
「陳副將,把他丟出去餵蠍子。」邊境沙地,蟲蠍類最多。
陳威冷笑的摩起掌,「樂於從命,將軍。」
「別別別,我自己走,你們都該去看看大夫……啊——」
長嚎聲隨著跌出去的身影落在泥地上,背後有三隻明顯的大腳印,可見他的人緣有多差,到了人人痛恨的地步,一踢出氣。
人沒教養倒也罷了,偏偏一張嘴臭得很,開口就惹人嫌,有此下場是報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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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在滾,熱氣騰騰而上,眼底躍動著灶口的火光,臉上清冷的漠色有了一絲裂縫,出現罕見的懊意,一把鹽當是粉絲的直灑。
味道重了些無所謂,就當是養一窩豬,餿食照樣養得人胖肚肥,年節好祭天。
丑嬸兒煮著一大鍋雜燴湯,地上一些爛葉子、爛果皮全往裡面扔,只要是廚房內伸手可及的東西全摔進鍋子裡,看得一旁的何青心慌慌,發誓絕不喝那鍋湯。
臘肉末一扔,魚頭連腮擲下,蔥、蒜、辣椒、米和糖,隨手還把正開得黃艷的菊花摘了十數朵加入調味,陣陣異香挑人口欲。
聞香而至的士兵只看到滿滿的一鍋好料,口水直流地不問有哪些料,一心要搶先入口再說。
「丑嬸兒的手藝冠古蓋今,請問要多久才可以吃?」哇!有魚有肉還有……蝦是吧?
一位士兵將蔥花看成蝦肉,他是餓昏了頭是不?
「下輩子。」一群餓死鬼投胎。何青是為了他們的胃著想,打仗要用好兵不是病兵。
「小青子,你可不能藏私,這麼一大鍋子美味想獨吞呀!」也不怕脹死。
一想起這「美味」的組合物,他的胃開始犯酸。「我是擔心你們中毒。」
他一說眾人紛紛大笑。
「現在你們覺得很好笑,待會欲哭無淚跑茅房可別怪我沒提醒。」何青是卯上命示警。
一根飯瓢準確無誤的砸上他的後腦,痛得他哭爹喊娘地迎上一雙怪他多嘴的眼。
「要吃的去排隊,遲了舔鍋底。」丑嬸兒冷冷的丟下話,拾起掉在地上的飯瓢攪拌湯汁。
一聲吆喝,一隊士兵精神抖擻得像是將軍來點閱,整整齊齊地拿了碗筷排成縱列,依序進入廚房領了滿滿一碗大雜燴湯。
看在何青的眼裡是不忍睹呀!為了一時的貪吃而斷送生命太不值得,可是他能怎麼樣?人家不聽勸硬要找死,他能一腳踢翻湯鍋引來眾怒嗎?
頭一關就不好過,丑嬸兒人小但力氣大,一鍋子砸過來還得了,十條命都不夠賠。
「好吃嗎?」他問得戰戰兢兢,生怕有人突然口吐白沫地倒了下去。
「唔……偶吃,偶吃,大偶吃了……」士兵吃得燙舌直呼好吃。
不會吧?那一鍋……豬食?「肚子會不會怪怪的覺得不太舒服?」
其中一個士兵摸摸肚子,「嗯!是有點怪。」
我就知道一定有問題!出了事情誰負責?苦惱的何青擔心軍紀處分。
才說完話的士兵拍拍肚皮走向丑嬸兒道:「再來一碗。」
何青傻眼了,這是怎麼回事?不是說肚子怪怪的嗎?怎麼一眨眼又要了一、二、三、四碗?
士兵的回答是——
「沒吃飽當然怪,你沒聽見它咕嚕咕嚕的直喊餓。」不跟他囉唆了,先吃完這碗再去要。
「嗄?!」原來如此,是他搞錯了。
一隊不多不少大約百來人,吃相難看地囫圇吞食大雜燴湯,活像幾百年沒吃過似的,真有這麼好吃?
何青懷疑地看看還剩下不到一半的雜燴湯,一顆心直犯嘀咕,想吃又怕鬧肚子,一副垂涎的模樣觀察其他人有無異樣,猶豫要不要先嘗一口。
反正就一口嘛!先死的不會是他,決定了。
他伸手一抓飯瓢——
「右副將好。」
士兵們慌慌張張排隊站好,人手一碗一筷好不滑稽,臉上還佔著湯菜。
「呃,你們不用行禮!吃吧,我來廚房要點東西。」陳威略顯侷促的揮揮手閃入廚房。
真丟臉,哪來那麼多士兵,害他失了一貫的鎮定。
何青迎了上去,「右副將要什麼?你吩咐一聲,小的為你送去。」
「我……大家好像吃得很愉快,我來巡視一下。」他眼睛盯著所剩不多的湯鍋。
「巡視廚房?!」該不會右副將發現醜嬸兒企圖毒死一隊士兵吧?
他面上一哂的指指雜燴湯。「將軍要我來盛一碗嘗嘗。」
丑嬸兒一聽將軍兩字,背整個僵直地迸出恨意。他早該死了。
「什……什麼?將軍要吃這鍋……湯……」天呀!讓他小青子先把自己埋了再說。
「有問題嗎?是不是不夠大夥兒吃?」總不好搶手下的食物。
「對對對,不夠不夠,你看鍋底就只有一點料,哪夠將軍享用呢!」何青撿著他的話尾當藉口用,暗中冒了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