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毫無睡意,身邊又沒有像是在監視她一舉一動的丫鬟,紫貂兒便也不急著回房。
她佇立在迴廊下,望著月光下的庭園,暗中觀察著「段記錢莊」的地形,以便將來若有機會逃跑時,不至於弄錯了方向而錯失機會。
「趁著沒什麼人,好好逛一逛吧!」
她在庭園裡走著,一邊佯裝欣賞月下的景致,一邊在心裡努力記下眼前看到貯格局。
或許是她太過於專心,以至於沒有察覺到一抹高大的身影就佇立在迴廊的轉角,甚至還差點和他撞個正著。
「呀——」她嚇了一跳,驚魂未定地抬頭一看。
是段御極!
「你怎麼會在這裡?」紫貂兒的眉心蹙得死緊。
可惡!為什麼她這麼倒楣,這麼晚了還會遇到他?
紫貂兒懊惱地瞪著段御極,卻忽然發現沐浴在柔和月光下的他,少了幾分白天的狂傲霸氣,卻多了些許神秘莫測的氣質,整個人散發出一種令人不自覺怦然心動的魅力……
紫貂兒咬了咬唇,努力揮開心裡那股異樣的悸動,甚至還故意用充滿敵意的眼神瞪著他。
「你幹麼三更半夜不睡覺,跑出來嚇人?」
段御極一瞬也不瞬地睨著她,反問道:「那你呢?不是要睡了嗎?怎麼又跑了出來?」
聽他這麼說,紫貂兒立刻明白那個丫鬟春梅果然是段御極派來監視她的!要不,為什麼他會知道剛才她說要就寢了的事?
「我睡不著,出來透透氣也不行嗎?」紫貂兒努力掩飾自己的心虛。
是她「心裡有鬼」的緣故嗎?否則為什麼會覺得他那雙深不可測的黑眸,彷彿能輕易望進她的心魂深處、能輕易看穿她的心思?
「如果你真的只是出來透氣,當然無妨,但……」
「但……但是什麼?」
「我警告你,最好不要嘗試逃跑,因為你不會成功的。」段御極的眸光一閃,語氣充滿了警告意味。
聽他這麼說,紫貂兒的心驀地陷入一陣慌亂,忽然有種在他的面前一切都無所遁形的錯覺。
「誰、誰說我要逃跑的?」她嘴硬地否認。
「最好是沒有,就算有,也最好趁早打消這個念頭。因為,你若是逃跑不成被我逮回來,我不會輕易饒過你的。」
他低沉的警告不帶有火爆的怒氣,卻讓紫貂兒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身子更是無法克制地竄起了陣陣輕顫。
她簡直不敢想像,倘若她真的逃跑失敗,再度落人這男人的手中,他……會怎麼對付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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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清晨。
墨黑的夜色仍未被晨曦驅散,一抹嬌小的身影就鬼鬼祟祟地推開房門,探了顆腦袋出來。
紫貂兒屏氣凝神地左右張望,眼看四下無人,她才輕悄悄地閃身而出,順利地溜了出來。
儘管昨晚段御極已經警告過她,要她打消逃跑的念頭,但是紫紹兒偏不信邪,她就是要逃跑!
並不是她故意想捋虎鬚,只是,要她乖乖地待在「段記錢莊」坐以待斃,那更是萬萬不可能的事情!
「哼!『定遠王府』我都能夠順利溜出來了,我就不信這『段記錢莊』的守衛會比王府還森嚴!」紫貂兒輕哼了聲。
經過昨晚的勘查,對於「段記錢莊」的格局她已大致有了概念,只是,畢竟這不是她熟悉的地方,要順利逃脫的困難度自然也增加了不少。
有好幾次,她差點被巡邏的守衛發現,幸好她的反應夠機靈,及時躲了起來,才沒有被發現。
經過好幾次有驚無險的閃躲之後,紫貂兒終於看見「段記錢莊」的大門就在不遠處,只是,門口的那個守衛讓她傷腦筋地蹙起眉心。
「我該怎麼做,才能將門口的那個守衛引開呢?」
當初溜出「定遠王府」時,她是派小離去引開守衛的注意,可現在小離不在她身邊,整個「段記錢莊」又全都是段御極的人,她該怎麼辦才好?
紫貂兒思付了片刻之後,悄悄拾起地上的一個石塊,用盡力氣朝右邊的屋子砸了過去。
「砰」的一聲,石頭撞擊牆壁的聲響,果然引起了守衛的注意。
「什麼人?」
守衛叱喝一聲,立刻轉頭仔細地察看。
紫貂兒屏氣凝神,不敢發出任何聲音。趁那名守衛的注意力擺在右邊那幢屋子的時候,她悄悄拾起另一個石塊,再朝左方砸去。
接二連三的異常聲響,讓守衛的疑心大起,他戒備地抽出手中的長劍,前去察看究竟。
趁著守衛離開大門的空檔,紫貂兒提起裙擺,迅速奔了出去。
當她順利地溜出「段記錢莊」時,滿心的歡喜讓紫貂兒忍不住發出歡呼。
「成功了!太好了!」
她整個人沉浸在極度興奮雀躍的情緒中,因而疏於注意週遭的情況,一個不小心,整個人狠狠撞上了一堵堅硬的胸膛。
「啊——對不起、對不起!」她一邊揉著被撞疼的鼻子,一邊道歉。
「你不用跟我說對不起,因為一點用也沒有!」一道蘊涵怒氣的嗓音在她頭土響起。
這……這聲音?!
紫貂兒揉鼻子的動作一僵,渾身的血液幾乎在瞬間凍結成冰。
她用著極為緩慢的速度抬起頭來,而當她看清楚眼前那張盛怒不悅的俊臉時,一顆心差點停止跳動。
「看來,你根本將我昨晚的警告當成耳邊風了。」段御極瞇起眼,盯著花容失色的人兒。
他早就猜到她不會安分地待著不逃,果不其然,今天立刻就被他給逮個正著。
「你說,我要怎麼懲罰你呢?」
紫貂兒心慌地咬唇,喉嚨像被掐住似的,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段御極睥睨地盯著她惶惶不安的模樣,說道:「如果你可以允諾我從此不再試著逃跑,乖乖地待在我身邊,我可以考慮減輕對你的懲罰。」
「不!」要她待在他身邊,那是不可能的事!
紫貂兒轉身想逃,卻被段御極輕易地捉進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