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節那天,他特意送花給余乃文,是因為他知道男人大都很賤,要有威脅感的時候才會珍惜。不過,紀天律看來很敢接受挑戰,這個男人滿不一樣的。他對紀天律不由得生出好感。
「不要理他。」余乃文頭痛地拉著余季中走。
兩個人進了車子,余季中說道:「這個男人不會輕易放棄的。」
余乃文一歎。「我對他真的沒轍了,只能這樣躲下去了。」
「他一定會一直追下去。」余季中勾了一抹笑。
「討厭。」余乃文撿起旁邊的八卦雜誌。「我現在好歹是黑幫大姊,他不能放尊重點,裝作害怕一點嗎?」
「如果是這樣的話,妳怎麼會愛他?」
「他是有為青年,名字連沾都不該跟我沾在一起。」她把八卦雜誌翻面蓋上,目光對向川流的車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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射殺余居樂的兇手一直沒有抓到,為了保護余乃文的安全,余乃文出入都是和余季中一起。
那天一輛車子停在余季中家附近,余季中和余乃文一出來後,那輛車子就尾隨著。
余季中繃緊神經,掏出手槍。「不用擔心,這輛車子是防彈玻璃。」
余乃文點頭,抿緊嘴唇。
尾隨的車子開到他們旁邊,車主放下車窗,露出來的是紀天律的臉。
余乃文和余季中這才鬆了一口氣。
余乃文示意余季中搖下車窗,對著紀天律,她忍不住罵人。「我跟你說過多少次,請你不要再來騷擾我了。」她拿下余季中手裡的槍。「你信不信,你再來騷擾我的話,我就轟了你的腦袋。」
「不信。」紀天律給她一個乾脆的答案。
早該知道紀天律的答案!余乃文氣呼呼地甩過頭去。
紀天律遞了一張紙,給夾在兩人當中的余季中。「麻煩你交給乃文看,謝謝。」他一派輕鬆,還保持著禮貌。
余季中好奇地看了一眼,那是辭呈,他轉交給余乃文看。
紀天律揚高聲音說道:「我是來求職的,我已經把『聲揚』的工作辭掉。現在我是無業遊民,還請妳收留。」
看著那張辭呈,余乃文一陣惱怒地吼他:「你有病啊!你前途大好,幹麼辭職啊?」
他聳了聳肩。「我在哪裡都能成功,辭職有什麼關係。」
「朱總對你有恩,你怎麼能說辭就辭?」看他那副滿不在乎的模樣,她氣得想跳到他的車上,去搖醒他的腦袋。
「我很感激朱總。」他邃亮的眼眸看著她。「但是他那裡已經沒有我要追求的東西。」
她的心跳一快,知道他意有所指。
他坦坦蕩蕩地說:「我要追求的是妳。」
她的臉霎時紅了,心口怦動。她不敢看他,不敢跟他說話,緊張地關上車窗,對著余季中說道:「這人是瘋子,我們快走。」
他那樣濃烈而深重的情意,幾乎要讓她潰敗。
余季中想了想,把車子往小巷中開去。紀天律的車不能並肩靠上去,但是仍不放棄地跟隨著。
余季中開到都沒人的巷子後,突然罵了聲髒話。「媽的!這男人怎麼還不走?」他寒著一張臉,把車停住,握著槍走下車。
余乃文緊張地跟著下車。
紀天律開了車門,他才剛站起來,余季中就把槍抵在他的腦袋上。「我跟乃文不一樣,我是真的會開槍的人。你已經讓我覺得很煩了,我給你最後一次警告--不要再纏著乃文。」
紀天律看了他一眼。「做不到。」
余季中眉頭一揚。「你以為我不敢開槍。」
「不是。」紀天律勾了一抹笑。「你是個聰明的男人,你一定看得出來,我這樣的男人最適合乃文,而且乃文愛的一直是我,我賭你不會做任何讓她傷心的事情。」
余季中看著余乃文。「乃文,妳跟他說,妳不愛他了。」
紀天律答腔:「如果她這說的話,你就開槍吧。」
余乃文手插在腰上。「紀天律,你知不知道,我最痛恨你這種超級自大的態度了。」
「我不是自大,我是跟妳心靈相通。」紀天律深凝著她。「妳真的不愛我嗎?妳真的要再一次說謊嗎?」
余乃文遲疑了好一會兒。
余季中鐵著臉,作勢要扣動扳機。
余乃文脫口大叫:「不要!」
紀天律雖然冒了汗,不過還是沒動,只是和余季中對看著。
余季中一笑。「服了你了。」他收了槍,拿出車鑰匙,交給紀天律。「你把你的車鑰匙給我吧,乃文就交給你護送了。」
余乃文就這樣睜睜地看著兩個人交換車鑰匙。
她惱怒地說:「我自己有腿,不用你們誰來送我。」
余季中快了一步,擋在她的前面。「乃文,妳明知道我不可能開這槍,妳還是緊張地出聲,可見妳真的很在乎他,何必這辛苦地騙自己呢?」
余乃文抿嘴,默不作聲。
余季中拍著她的肩膀。「這男人夠愛妳,也夠聰明、夠勇敢。大哥可以放心地把妳交給他。」
「謝謝你的稱讚。」紀天律開口。「不過我要修正你的說法,不是你把乃文交給我,而是我自始至終都是她唯一的選擇。」
余季中朗聲一笑。「這男人最大的缺點就是自大到討人厭。」他看了紀天律一眼,轉身,坐上紀天律的車子離開。
余乃文瞪著他。「連我大哥都嫌你,自大、自以為是、討人厭得不得了。」
「是啊。」他竟然承認了。
余乃文狐疑地看著他,不客氣地說:「你怎麼突然變謙虛而自省了,這一定有鬼。」
「我是自大。」他一笑。「我自大地認為,除了愛情之外,我的人生一無所缺。所以除了愛情之外,我什麼也不要。」
她的心口怦跳得很厲害。她知道,他一向很會說情話,可是這不能使她免疫。聽他說過很多動人的情話,她從來都是無法招架的。
「我的的確確是自以為是。」他繼續說。「我以為妳還是愛著我,就是因為愛著我,所以妳才不要我又涉入幫派的關係裡,所以妳才假裝不愛我。我不只自以為是,我還自作主張,要放棄人人稱羨的工作,跟著妳經營幫派的事業。我大膽地猜測,妳想要把這些事業從非法變成合法,我不要臉地以為,我就是那個能夠幫助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