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璃璃不以為然地說道:「這女孩子會不會被保護得太好了,沒有興趣的話,就轉系或雙修啊,想要好朋友,就要自己想辦法去交啊!」
「她跟妳不一樣,她只是小女孩而已。」何佑思為Cindy說話。
「那我是怎樣?」孫璃璃的語氣有點不高興。
怎樣!她就是那種看起來很厲害,活該第一次見面就被他凶的老女人嗎?
小女孩這麼了不起啊,也不過……不過是少了她六歲而已啊。
看她不高興,何佑思覺得好笑。他故意說道:「妳凶我?!妳求我來設計妳的房子,竟然敢凶我。」
孫璃璃趕緊轉了口氣。「我哪有凶你?」她誇張地咧了笑。「我是好奇嘛!想知道我在你眼中是個怎麼樣的人。我想設計房子和賣車子,應該都會考慮客戶的性格,然後依據性格去做設計和推薦,所以我才會問你這個問題嘛!」
唉,為什麼她花錢給人家還得裝可愛。嗚,好窩囊。
他從她的眼中看得出來她的哀怨,忍不住輕笑。
她瞅了他一眼。他笑起來的樣子優雅而迷人,害她的心跳漏了一拍。
「妳啊,」他的笑容蓄勾一抹淘氣。「算是保養很好的中古屋了。」
「可惡!」孫璃璃咒罵一聲,竟然被他擺了一道。
她狠狠地想踹他一腳,他輕巧地躲開,那笑聲得意得很。
「你等著嘗嘗被中古屋壓跨的滋味吧!」她一路追殺,偏偏他閃得輕鬆,害她只能在後面怨恨起他的腿長和敏捷了。
她嚷嚷著:「你不是設計師嗎?」怎麼跑得像運動員一樣飛快,真是討人厭啊!
這個男人真的很討人厭,又帥、又有才氣、又會賺錢,竟然還會運動……這是怎樣啊?
孫璃璃買的房子是台北近郊山上社區型的別墅,房子是全新,采光、通風以及風景都是一流的。
兩個人進屋後,逛了一圈。孫璃璃一邊逛的時候,一邊說出自己想要的空間規劃。「這個當書房,這個當臥室,這個當客房,這個當客廳……」
繞完後,何佑思問道:「這個房子只有妳一個人住嗎?」
「是呀,怎樣嗎?」孫璃璃反問。
「妳怕寂寞嗎?」何佑思專注地看著孫璃璃。
三秒後,孫璃璃爆出狂笑。「哈哈哈,你的樣子好像專門賺老女人錢的牛郎喔!如果你去夜店兼差,一定會大受歡迎。怎樣,要不要考慮?」
何佑思不悅地皺了眉頭。「我問的是專業的問題。」
看他不高興了,孫璃璃趕緊說道:「對不起,你突然這麼問,我還以為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嘛,這就像被婦產科醫師問到是不是牙痛一樣,我怎麼會想到這是專業問題?」
他笑了出來。她的反應真的是又快又聰明啊!「那我再問妳一次。」他的目光深深地看著她,溫柔地問著:「妳怕寂寞嗎?」
她的心跳鼕鼕地加快。他的目光讓人頭昏,他的聲音讓人暈軟,他最好以為這是專業的問題啦!
如果她真的寂寞的話,對於他,一定毫無招架之力。
她吸了一口氣,擠了一個笑。「還好。」
兩個人目光相對,氣氛在一瞬間,莫名其妙地充滿曖昧,她的臉甚至還不自覺地紅了。
「如果我怕寂寞,那怎樣呢?」她脫口輕問。
「那我會建議妳要選用暖色系油漆了。」他回答得很認真。
三秒之後,她大聲笑出。原來這就是他的「專業」,還好,她之前的回答是不怕寂寞,要不然就有表錯情的尷尬了。
「不用這麼麻煩了。」她大剌剌地說。「我看這面牆,本來的白色也漆得好好的,就維持白色好了。」
「白色?!」他的口氣充滿不以為然。
她看著他。他的臉可嚴肅得很呢!她小心翼翼地說:「白色不好嗎?大家不都是用白色嗎?」
「那是一種偷懶沒有特色的設計,台灣大多數的房子看起來沒有特色,就是因為不敢採用大膽活潑的色調。」他嚴厲地說。
「喔。」她試探地說。「不過我還滿喜歡白色的耶,不能用白色的嗎?」
「當然可以用了。如果以乳白色為底,塗在牆壁和天花板上,地面用稍深的橘灰色,門窗採用同類色系。地毯、坐墊、飾品中點綴上一點橘紅、深紅,就可以營造出華麗的感覺。不過白色這一詞太籠統了,妳看看,妳要的是珍珠白、玫瑰白、桃花白、蘋果白、大麥白、象牙白、還是丁香白?」他拿出了色卡,讓她選擇。
她看了看。「每一種看起來都差不多。」
「什麼叫做看起來都差不多?!」他的聲音突然高起來,神色都不一樣了。看著她,像看著色盲一樣。
孫璃璃小心地打量著他。看來一談到他的專業,他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根本上,她覺得可以用「著魔」和「附身」來形容他的狀態。
何佑思說道:「正常人的肉眼可以辨識的顏色有七百五十萬到一千萬種。所以這些顏色都是有差的。」
「哇∼∼這麼多啊?!」她驚呼,難怪他把她當成色盲看。
「因為油漆幹掉之後,顏色深度會超過色卡。所以妳挑選色卡時,必須選擇顏色稍淺的。平光的油漆,反射的燈色會比較柔和,適合用於臥房。絲光折射性比較強,則適合用在門窗框。」他解釋。
「喔。」她點頭,心裡暗想真是麻煩。
沒想到他還滔滔不絕地繼續說著:二般我們都是選定顏色之後,塗在西卡紙上,測試實際的效果。不過我剛說過顏色是很細膩的,所以不光是要在白天看效果,晚上也要測試,不同的燈光下,顏色會有不同的變化,而且試驗顏色的時候,要把室內有光澤的用具對顏色的反射和加強計算進去,例如鏡子會使得顏色加強,這也是要考慮的。」
我的天啊!她根本無法想像這麼冗長而複雜的過程。她笑笑地說:「沒關係,差不多就可以了啦,我沒這麼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