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她多心嗎?「昨天你跟定王爺在甲板上聊了些什麼?」
「沒什麼,只是生意上的事。」她的敏銳讓他嚇了一跳。
「定王爺要賣船給呂家幫嗎?」她想到他之前說過,呂家人來拜託他的事。
「沒有,王爺拒絕了。」白亦軒想了想,試探的問:「小舞,妳要不要留在金陵,等我從杭州回來?」
「才不要,我要跟你去。」她想也不想就拒絕。
「運送貨物並不是去遊玩,我可能會很忙,沒時間照顧妳,不如妳留在這裡等我,我會盡快從杭州趕回來。」想到定王爺昨天說的計畫,誘敵難免有風險,小舞還是留在金陵會比較安全。
「我不要,我要跟著你。」她迅速吃完粥,不給他說服她的機會,就跟著他到碼頭,看著工人搬運布貨。
商船比普通的船大多了,光是船艙的空間就大了三倍不止,其中最大的艙房用來堆放貨物,另一間是大通鋪,給船工們睡,另外有四間獨立的小房間,一間議事房,是由白亦軒、船工長、副長使用,現在其中一間則讓出來給苗舞月。
白亦軒忙著監督搬貨上船,苗舞月好奇地跑去看船裡的房間。船上的空間當然不比平地舒適,可是一張床、一面鏡、一小間獨立的梳洗空間,也算很豪華了,對第一次搭船的她來說,什麼都是新奇的。
雖然被她的笨手笨腳惹得吹鬍子瞪眼睛,但陳總管在他們出門後,把她在莊裡用的東西派人快速送來,看來陳總管其實滿疼她的嘛,嘻。
看完船房後,苗舞月蹦蹦跳跳地下船,臉上快樂的笑意突然僵住了。
「白大哥,我可以先把東西搬上船嗎?」呂珊珊站在白亦軒身邊,一改先前俐落的裝扮,她一身輕紗羅裙,彷彿是個閨閣千金,身後還跟著兩個丫鬟。
「現在工人還在搬運,呂姑娘先稍等。」
「好。」
她站在挺拔頎長的白亦軒身邊,看起來居然無比契合,她愈站愈近,白亦軒並沒有叫她退開。
苗舞月眉心一皺,想也不想就跑了過去,撞上白亦軒的同時,也抓住他的手臂。
「小舞?」白亦軒及時穩住身子。
「她為什麼在這裡?」她仰臉質問。
「她--」白亦軒甫開口就被人打斷。
「我要和白大哥一同去杭州。」呂珊珊看著她,恍然想起來了,「妳是那天那個丫鬟!」
「是又怎麼樣?」
「一個小小的丫鬟,沒有資格跟主人平起子坐,快放開白大哥。」她不屑地道。
苗舞月懶得理會她的挑釁,只等著白亦軒的答案。
「呂姑娘的確要搭船到杭州,但--」
「我不要!」他還沒說完,苗舞月就大聲叫嚷。
「小舞?」他蹙眉。
「你居然答應讓她一起去杭州,你……白亦軒,你這個大笨蛋!」忿忿地罵完,她轉身就跑。
「小舞!」他沒來得及抓住她。
「白大哥,不要理她。」呂珊珊拉住他。
白亦軒的反應是直接撥開她的手,然後拔腿追著苗舞月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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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舞月在擁擠的街上跑著,穿過人群,她忽然頓住了腳步。
在金陵城裡,她只有金繡莊一個去處,可是她不要回金繡莊,那她還能去哪裡?
就在她遲疑的當頭,一輛推著滾燙熱湯的車子朝她而來,推著車的大嬸根本沒看見她,眼看著車子就要撞上她,眾人忍不住驚呼--
倏地,一隻大掌抓住她的手臂,拉著她閃到一邊。
「小舞!」白亦軒差點心臟無力,不敢想像若是那熱騰騰的湯潑到她身上會是什麼後果。
「放開我!」苗舞月一回過神,想也不想就掙扎。
白亦軒半拖半摟,將她帶進一條小巷裡,然後將她鎖在牆壁與他的臂彎之中,讓她不能再跑。
「小舞,妳聽我說--」
「我不要聽!」她摀住耳朵。
「呂姑娘會和我們一起到杭州,是因為呂晉的拜託,要我將她送到杭州訪親,如此而已。」他拉下她一隻手,急急解釋。
她繼續掙扎著。
「對我來說,呂姑娘就像是貨物,沒有什麼特殊的意義,妳應該明白的。」他的身邊沒有別人。
苗舞月不再掙扎,卻低著頭不肯看他。
他放開抓住她的手,想抬起她的臉,她卻側過臉躲開,逼不得已,他一把將她抱離地面,苗舞月嚇了一跳,雙手急急攀上他的肩頭好穩住自己。
「你放開我啦。」她捶了下他的肩膀。
「放開妳可以,但妳不准再從我身邊跑開。」
「這裡是街上,人來人往的,你這樣抱著我成何體統?」她的眼神東瞟西瞟,就是不看他。
「無所謂。」
白亦軒現在什麼都不在乎,小舞最不在乎的就是禮教,突然提起這個,不過是為了要他放開她而已,他哪有不明白的。
「你就只會欺負我。」她委委屈屈的吐出這句話。
「我沒有。」
「你就有!你人長得高,力氣比我大,武功也比我好,輕而易舉就可以抓住我,就算你想說話不算話,我也根本沒得抗議……」
「小舞,妳明知道我不會讓妳難過。」
「可是你已經做了。」讓呂珊珊上船就是最好的證明。
「那時候我們還沒相認。」他耐心地解釋,「答應送呂姑娘一程,只是純粹順路,我對呂姑娘從來就無意。」
「可是她才不這麼想。」讓她上船,如果呂珊珊沒有乘機勾引他,她苗舞月三個字就倒過來寫。
「我說過,別人的心思我無權置喙,我只管得住自己。」這小女人的醋勁實在是不小。
「你是無意、你是管得住自己,可是當美人在懷,又有幾個男人抵擋得了?你不喜歡她,不代表你就能拒絕她的誘惑。」
他眉峰微蹙,「小舞,妳對我太沒信心了。」
「再多的信心,也抵不過一次失足。」她白了他一眼,「如果女人只靠對男人的信心過活,那早晚變怨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