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懷柔明顯嚇一跳,她沒料到對方如此有禮貌,她還以為只要是隔壁的男人,都沒有一個好東西呢!
「你好。」既然對方這般客氣,她也不能失禮。「我是楚懷柔,請問你是……?」
「我叫魏千古。」他拿出名片。「我是律師,目前和朋友合開一家律師事務所,請多指教。」
「原來是律師啊,好了不起。」她伸出纖纖玉指接下名片,魏千古忍不住一直盯著它們,覺得她的手指好美。
「我也有名片,我是個芳療師。」她東翻西搜,沒找著。「啊!可能是忘了帶。」
她嫣然一笑。
「你知道今天是星期天,沒有人會把名片帶在身上……」楚懷柔自然而然的評論,話說了一半,才發現她這麼說可能太失禮,於是急忙住嘴。
魏千古從頭到尾就著迷於她那張豐滿的小嘴,一點也不認為她有什麼失禮的地方,他真的太嚴肅了。
「對不起,我說話太快了。」沒顧慮到對方的心情,楚懷柔道歉。
「沒關係,本來就是我不對。」星期天不該帶名片。「你剛剛說,你是個芳療師?」
「嗯。」楚懷柔點頭。「我是個芳療師,專門用精油幫人治病或減輕壓力。」
「真的?」魏千古十分好奇。「精油這東西這麼有用?」
「是啊!」提起她的專業,楚懷柔可有一肚子驕傲。「精油這東西本來就很神奇,國外已經研究幾千年了,國內卻才剛剛起步。」
「我都不知道精油竟有這麼久的歷史。」魏千古相當佩服她敬業的態度,他自己也是非常認真的人。
「一點也沒錯。」楚懷柔慵懶笑道。「精油的歷史非常久遠,從古埃及時代就已經開始使用香料──」
「喂,我是請你來幫忙吵架,不是請你來講解歷史的,請搞清楚狀況好嗎?」
他們正聊得愉快,一旁的楚謹言硬是衝出來破壞他們的氣氛。
「是啊,大哥。」正和楚謹言吵得不可開交的魏汗青,也衝出來站在第一線厲聲斥責。
「我是找你來當救兵的,你居然像個小學生一樣呆呆聽訓,這像話嗎?」
對於他們兩人的表現,兩家的指揮官顯然都不滿意,兩人只得解釋──
「我只是在說明精油──」
「我只是想瞭解精油──」
兩人同時間開口,幾乎相同的話,讓兩人同時間互看一眼,覺得他們好有默契,於是相互用眼神傳情。
這個男人……好有品味。雖然他外表一副嚴肅的樣子,但她敢打賭內心絕不相同。
這個女人……好有內涵。雖然她的外表嬌媚浪蕩,但他猜想她的內心絕對純潔,絕對值得追求。
兩人在同一時間觸電,然而儘管他們之間的電力再強,依然抵擋不了外界更為強大的電力。
「就是因為她老是搞那些怪油、薰那些鬼香,我們才來抗議的,你忘了嗎?大哥,你還說那些鬼薰香搞得你頭痛,整天心神不寧。」
「你說過你寧死也要保護你心愛的精油,大姊。他們今天會來找我們的碴,都是因為你薰的那些香,不要忘了。」
魏汗青和楚謹言兩人,一個像永不放棄的惡魔,一個像非消滅惡魔不可的女巫般彼此煽動對立,很快便燎起一片火海。
「對、對,謹言說的有理,你憑什麼說我的精油讓你頭痛?」楚懷柔這一生最痛恨別人懷疑她的專業,剛剛魏汗青的一席話已經讓她抓狂。
「我沒有說你的精油讓我頭痛。」魏千古皺眉。「我只是說那些薰香──」
「薰香也是精油做的,你侮辱那些薰香就等於是在侮辱我!」不可饒恕。
「我沒有侮辱你的意思。」不可理喻的女人,這跟侮辱有什麼關係?
「你有,你侮辱我的薰香!」楚懷柔歇斯底里的大叫。「我告訴你……」
於是;老大對老大,老二對老二,老三對老三,三組人馬罵得不亦樂乎。弄到最後,甚至把京劇和歌劇都搬出來,徹底凸顯彼此不同的文化。
時光匆匆飛逝,想想那已經是幾個月前的事情了。
這幾個月來,他們沒有再碰過面,那次的交談也成了唯一的一次,卻長留在他的記憶之中……
「對不起,請你把你腳下的紙撿起來,我馬上下去拿!」
自隔壁二樓傳來的呼喚,將魏千古的思緒自幾個月前拉回來。他點點頭,做了個OK的手勢,然後低頭撿起紙片,等待楚懷柔下樓。
兩分鐘後,楚懷柔衝下樓,風情萬種的走向他。魏千古表面鎮定,心中卻有如千軍萬馬,怦怦跳個不停。
「謝謝你,你人真好。」她接過他手上的紙片,千嬌百媚的朝著他笑,而後轉身。
從頭到尾,魏千古就有如木頭人似的僵在原地,不發一語。
L\'amour est un oiseau rebella(愛情是只任性小鳥)
Que nul ne peut apprivoiser(誰也馴服不了)
Et c\'est bien en vain qu\'on l\'appelle(呼喚它也徒勞)
S\'il lui convient de refuser!(如果它執意不來!)
空氣中瀰漫著他聽不懂的音樂,他不知道這首歌的歌名,但心裡卻有一個想法。
他們要是不曾吵架就好了……唉!
第二章
汽車往來的街道,到處充斥著喇叭的聲音,轉眼又到了下班時間。
走在人來人往、擁擠不堪的街道,魏千古不怪那些忙著趕公車的人撞著他,他煩惱的是他的合夥人。
他的合夥人;一個優秀的律師,幾個星期前突然發生了一些狀況,讓他收不完爛攤子。
首先,他把一些重要的文件弄丟,害他和事務所的助理必須徹夜補齊,以趕上隔日開庭。
再來,他又突然在法庭中發瘋,差一點當眾撕毀證物。要不是那天他剛好陪同出庭,勢必來不及阻止他瘋狂的舉動。後來他緊急要求法官暫停休息,他的合夥人才慢慢恢復正常,但也造成委託人要求更換律師的窘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