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嗎?大野狼來了!
海守茗逐漸貼近她,伸手順了順她微亂的髮絲,溫熱的指輕觸她的粉頰,像在鑒賞璞玉般輕緩,帶來絲絲麻癢。
她瑟縮了下,全然是下意識的反應。
「緊張?」他揚揚嘴角,看起來邪惡極了。
「……嗯。」眨動眼瞼,長長的睫毛像兩把扇子似的搧啊搧的,好生誘人。
他挑起眉,語帶調侃。「現在才緊張,似乎太遲了點。」
「說不緊張是騙人的,你希望我騙你嗎?」她努努唇,示威似地抗議。
「妳說呢?喜歡被騙的是傻瓜,妳認為我是傻瓜嗎?」捏了捏她的頰,他也毫不示弱地反問。
「欸,不公平,是我先問你的耶!」厚!這男人吃點虧是會死喔?精得跟鬼一樣!
「一樣啊,我不回答白癡問答題。」他聳聳肩,果然半點虧都不吃,更過分的是,還反將她一軍。
啊咧!蒯韻竹被他堵得半句話都說不出來,氣嘟了一張嘴。
海守茗看著她,她賭氣地撇開臉;他不死心地轉個方向再看她,她又惱得轉向另一邊,擺明了心裡不爽。
「生氣了喔?」他不以為忤,反而覺得她生氣的樣子好可愛,故意追著她問。
「誰要跟你生氣啊?」換句話就是「懶得理你」啊,豬頭!
「真的?生氣的是小豬喔!」他憋笑憋得好辛苦,覺得他們倆的對話著實既無聊又三八。
不過戀愛中的男女好像都是這麼無聊且三八,不論年歲大小,一視同仁,這就是愛情公平的地方。
「欸!你很討厭捏!」她氣鼓了一張臉,瞠大的眼含瞋地瞪他,活像由海底撈起曬成干的小河豚。「真沒禮貌!」
特產店有賣,大的一隻五十元,小的三隻一百。
「妳才沒禮貌,認識這麼久了,還欸啊喂的叫,我是沒名字喔?」說到這個他才委屈呢!哪天他乾脆到戶政事務所改名叫「海欸喂」算了。
她頓時語塞,這下反倒顯得她理虧了。
「都、都可以嘛,你也知道我在叫你啊!」愛計較,沒見過這麼愛計較的男人。
「那是因為現在只有我跟妳啊,不然誰曉得?」他大聲喊冤,勢必要她給個交代。
「哎喲!名字只是代名詞嘛!」她的眉心都快打結了。
「就算是代名詞也有感情,我想聽妳喊喊我的名字。」他很堅持,雙眼瞬也不瞬地盯著她瞧。
蒯韻竹這廂可為難了。
不知怎的,知道他的名字是一回事,要由嘴裡喊出來好像又是另一回事;人家就是彆扭嘛!
「韻竹?」他刻意放軟聲調,催眠似地輕喊她的名。
蒯韻竹驀然一陣哆嗦,皮膚表面泛起無數細小的疙瘩,害羞的本性令她咬著唇,老半天硬是喊不出口。
海守茗一聲輕歎,故作委屈地轉身背對她。「好了,我知道了,妳心裡根本沒有我,連我的名字都叫不出來,我看我還是回家好了。」
「欸!」她一慌,本能地喊住他。
「我不叫欸,我叫海守茗。」他閉了閉眼,還真有點無力感。
雙腿離開床板落到地面,海守茗還來不及由床上站起,一雙柔軟的手臂倏地由背後抱住他。
「守茗!」所謂狗急跳牆,好不容易盼到他注意自己,蒯韻竹說什麼都不能讓他這麼委屈地離開。「對下起嘛,你別走好不好?」
耶∼∼苦肉計成功!
「瞧,不是很簡單就可以說出口的嗎?」即使心裡樂翻天,海守茗仍佯裝委屈地輕歎口氣。「這麼怕我走啊?」
蒯韻竹沒臉接腔,小臉貼在他的後肩,喉嚨一陣緊縮。
海守茗輕撫她環住自己腰際的手臂,感受著她貼在自己背上的溫暖,極為享受這種單純的親暱。
但這只是開胃菜,大餐還在後頭,接下來全看他的表現了。
雙腿重新回到床上,他旋身舉起手臂越過她的頭頂,反身抱住她,有點像在練單身女子防身術,但其實他是在做事前準備,浪漫的事前準備。
蒯韻竹的心口惴惴地跳,被動地像個娃娃。
雖然她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但由於完全沒有經驗,也只能被動地接受他的舉動。
海守茗輕吻她頭頂上的發,順著髮絲吻上她的額、眉、鼻,最後落在她的紅唇;在貼碰到她的唇辦之際,他突然開口了。
「妳這次不會再咬我了吧?」他低啞地問。
這句話像破除緊張的咒語,蒯韻竹打從心底笑了出來。
「還笑,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他蹙眉苦笑,不很認真地輕斥。
「不會啦。」她的水眸盈滿笑意,比緊張時更為迷人。「既然留你下來了,我就不會再對你『施暴』。」她打趣道。
「嗯。」他滿意極了,雙手輕撫她的後背。「問題是我會對妳『施暴』,妳還不能反抗,小可憐喏。」
「是嗎?我不會反擊嗎?」她挑釁地挑起眉,像個勇敢的女戰士。
海守茗挑起眉。「可以啊,看妳的本事嘍!」
他們笑著將唇貼上彼此,彷彿第一次親吻般探索著對方;他的滑舌逗弄著她的溫軟的舌,她雖生嫩卻也試著響應,雙方情緒都很亢奮,直到彼此皆氣喘吁吁為止。
他們各自撇開頭用力呼吸,盡快補足肺部裡的氧氣,半晌,雙方的視線才再度糾纏。
「再來。」海守茗褪去身上的襯衫,丟出戰帖。「正式來了喔!」
蒯韻竹微紅著臉蛋,含羞地應允。「嗯。」
接下來的吻不再那般斯文,帶著些許狂放和野蠻;海守茗順勢將她壓倒在床上,雙手不安分地游栘起來。
蒯韻竹心裡五味雜陳,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她有點緊張,不是害怕他對自己不利--事實上,她還怕他不對自己「不利」,只不過不曾被人觸碰的身體即將要交付出去,緊張著實在所難免。
海守茗不是不知道她的緊張,由她僵硬的身子可以明確地接收到這個訊息。
但他一點都不在意,這表示她真的不曾有過任何這方面的經驗;倘若她有任何欺騙,反應絕對不是這樣,搞不好還會反過來勾引他呢!